“嘭~”......
当本丘克和李万铭二人还在思考今晚这袭击的缘由时,三八式马枪的一声枪响打断了他们。随之而来是河岸处传来的一声惨呼,似乎一个唐卡人被击中了。“笃~笃~笃”几只箭也钉在了李万铭的帐篷上,所幸帐篷用的是厚实的帆布,尤是如此,也有一两支箭矢穿透了帐幕,软塌塌的被尾羽挂在上面。本丘克大吼:“准备突围,注意瓜拉尼蛮子放火!”
这时河岸处似乎传来“哗~哗~哗”的涉水声,宪兵队众军士早已顶盔掼甲依托有利的位置做掩体,也不待军官发令就是一通排枪击发出去,枪声与呼嚎四作。李万铭也跟着嚎叫着:“手榴弹!手榴弹!”这一声倒是提醒了宪兵们......两声爆炸声,河中激起冲天的水花,这次却不曾听闻有敌人伤亡的惨叫,本丘克脑门上汗都下来了。他的担心果然应验了......
数十名唐卡部族民从山腰处鱼贯而出,借着山势快速的冲下来。此时不再静默伪装,各个发出骇人的呼号,诡谲的颤音回响在宿营地周围......这些印第安战士手里或持着标枪、或握着砍刀与匕首,往最近处的东岸人身上招呼去,数声凄凉的惨叫,和垂死前发射的枪响交织在一起。李万铭的帐篷门帘处此刻被一把显然是东岸马刀的利器切开,本丘克哪里还顾得上是谁,朝着那个方向扣动了扳机,“嘭”的一声,一名唐卡人应声向后扑倒,本丘克见状,一把拉起李万铭,李万铭此时腿都软了,两只手死死抓住马鞍。本丘克对着马弁和万能吼道:“还等什么,掩护首长出去!”说罢,将李万铭一把推给了这二人,自己一手提刀,一手拔出腰间另一把手枪,率先冲出了帐篷。
帐外已是打作一团,军士要么手持工兵铲,要么用马刀、铳剑,反正抓着什么就往敌人身上招呼,本丘克看见一名瓜拉尼人揪着个军士的头发,匕首往他喉咙与颈部动脉之间这么斜上一划拉,这名军士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捂住血涌处就这么软瘫在地。本丘克手中马刀也不含糊,一把往那个瓜拉尼蛮子后颈处削去,锋利的刃口顿时切开这个偷袭者的脖子,本丘克又是一脚蹬去,瓜拉尼人这么往前一扑,也没了声响。周围还不时有零星枪响,也不知是唐卡部族蛮子还是宪兵打的枪,本丘克还在踌躇要往哪个方向组织突围,河岸那里的唐卡人也没闲着,纷纷发射出火箭......火箭很快引燃了宿营地中可以引燃的一切东西,宪兵们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哪里见识过这种“特战”,顿时乱作了一团。
李万铭跟着本丘克,嘴里喋喋不休:“妈.的,地理学会那号人看来死得不冤......”本丘克已经没有精力去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弯背缩腰在营地间游走,试图避开蛮子突如其来的袭击,“嘭”的一声枪响,强行打断了李万铭的唠叨,他定睛望去,前方一名手持标枪的唐卡人重重的倒下,压垮了一顶帐篷,本丘克向后伸出手,呼吸沉重急切的说:“拿来!”
“什么?”李万铭被吓了一跳
“手枪!废物,你会用么?!”
李万铭脸臊的都通红了,还好没人会在这个关头注意他的神色,嗯,以及关心他的态度...李万铭忙不迭的将枪袋内的手枪拔出来,慌慌张张的往本丘克的手里塞,暗骂:‘过了这一遭,要你好看!’,突然,他感觉到身后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他不敢回头,害怕锋利的匕首等着自己的喉咙,大叫一声“啊”自行往前扑倒,本丘克回头一看,一名瓜拉尼人已经准备再次搭弓,他抬手就是一枪“嘭”将之击毙,打完随手将手枪往远处某个正和战士扭打成一团的蛮子头部抛去,能不能砸中看天尊是否护佑了...他急切的把李万铭往一边拉去,嚷道:“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事儿。应...应该是...是...是勤务...兵...”李万铭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道。万能也应着李队副的话头点了点头,本丘克再一张望,李万铭的马弁背心处中了一箭匍匐在地,此时已是没有了鼻息。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完蛋,谁也跑不了...”本丘克摘下军帽揉捏着,“万麻子,前面栓马柱应该还有二十米,嗯,十几米(?)吧,你发誓把首长带过去,上马往回跑!你们俩都给我好好活着!你起誓!天尊护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