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剑光再起,李梢却是站在环厅之中不动,只是将身上携带那件护身法器运使了出来,遮护住了全身。
在路上他们几人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这个剑修虽然来去无踪,随光而遁,可是剑斩之利并不是太过锋锐,用一些合适的法器就能抵挡下来。
但是最值得警惕的,还是那个躲藏在暗中施展幻真之术那人,这是十分可怕的一个对手,试想在激烈斗战之中,对抗双方每一次进攻守御都是丝毫出错不得,要是幻象一生,令你判断失差,那就是性命不保。
而当一名剑修与这样的人配合起来后,那就更是令人忌惮了。
为了应对此局,他们四人之中,便需有一个不负责参战,而是负责定静心神,只要心神时时刻刻和周围天地合同在一起,那么就不会被突兀介入进来的幻真之术所欺疑。
李梢并不放心将此交给别人,作为此次进攻的首脑,他自是亲自接过了此事。
场中那一片剑光出现之后,这次并未朝他们斩来,而是落罩在了周围那些飞舟之上,只见一息之间,仿佛有无数剑光在飞舟之上跳跃闪烁,这个飞舟一驾驾被斩裂开来,从中坠落下去。
李梢冷冷看着,没去阻止,舰队被破坏了大半的前提下,整个舰队已经没法结成足够厚重的灵性护壁了,也没有什么用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去护持舰队,这样容易露出破绽。
只要他们几个人的环厅座驾还在,就能提供一定的攻守两端的力量。环厅灵性力量厚重,还能自我修复的,之前他所乘坐的这驾飞舟被斩过了一剑,现在却是又重新弥合好了。
他此刻手腕一动,以熹王所赐玉符又一次打开了一个摆在舱厅内的晶柜,里面露出了一个石雕像,像是一头白玉鸮鸟,它蹲在那里,只有两只睁圆的眼目大而明亮。
这是一只如同鉴鸟一般的荒古异兽,名唤“问机”,它没有什么战斗力,也无法自己挪动,但是灵智很高,它能够观望到每一名敌手的破绽,并且能根据对手和己方势力的表现,给出一套合理的战术布置。
而在他放出这头生灵的时候,姚贞君的剑光已是转过,对上了另外三名上来迎战的修道人,虽她只是一人,但因为剑光迅快无俦,所以那一片剑光挥洒之下,三名修士却反倒像是遭到了更多人手的围攻。
要说姚贞君自己一人能压制一二名同辈,那或许还有可能,可同时压住三位玄尊,其实她也是无有可能做到的,现在这般情况,是其实是三人自身束缚了自己,不敢放手一战,最主要的就是防备那随时可能出现的幻景。
尽管有李梢在后面负责随时窥破幻象,可他们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幻真之术最为厉害的之处一是在于无声无息的侵袭,二是极易使得人心神紧张,陷入自我怀疑,于是在一上来的交锋中,彼此陷入了僵持之中。
城域之内,朱宗护看着外面的交锋,因为彼此层次相距过大,所以他并没有能看清楚什么东西,只是看到了一片气光沉淀城域周围,在他眼中,这气光不但刺眼,而且是凝固不动的。
他不由向阴奂庭问道:“阴先生,现如进如何了?”
阴奂庭摇头道:“与宗护一般,我亦无法看清此刻战局,但对面没法再尝试攻城,这说明暂时无力攻击城域,战事当在纠缠之中,我以为以姚上尊的剑上之能,就算不敌数人联手,也是能及时退回来休整的。”
朱宗护点了点头,他目光往城域下方看了一眼,道:“城中的军民本来以为有一阵轰轰烈烈的斗战,现在恐怕是轮不到他们了。”
在这等高层次力量的斗战之中,根本没有下层发挥的余地,除非是他完善了己方的造物体系,可现在他们连造物日星都没有,当然谈不上此事。
阴奂庭道:“不会没有机会的,便是这场斗战应付过去。熹王也不可能就此收手,下回到来的会是更强大的对手,宗护可要做好准备了,最坏的结果,或许我们双方之间要倒下一个才有可能结束。”
朱宗护神情肃然,他心中也有数,这一场斗战一定不是结束,而或许只是一开始,他道:“只要诸位盟友与我站在一处,我也是一定会与我这位叔祖斗战到底的。”
李梢这时走到了“问机鸟”的身边,并将手按在了异兽头顶之上,随着彼此之间灵性的交融,他顿时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他抬头看去,那荡漾满空的一片剑光此刻在他眼里看起来,化变成了一道道清晰剑光,他冷冷一一笑,立刻撑开了自身法力,牵连到了在场每一个的修道人心神之中。
场中那三名修道人心中微微一震,也是同样看到了李梢所看到的场景,不觉精神振奋起来。
他们可以确定这并非是幻术,因为他们心中都是同时浮起了一段自行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