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这么说,连翘不似一旁扭捏的小冉,倒是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
连翘这个丫头和小冉截然不同,连翘行事小心谨慎,做事颇有分寸,却安安静静的毫不张扬,她才写几个字,忽然一阵风吹过将红布条吹了起来,韶华抬手刚好一把握住。
她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红布条上的字,仅此一眼便叫她十足的惊讶,“你字写得不错。”
运笔虽平常,但仅仅两个字,笔势强劲,一笔而下姿态横生。都说见字如人,她倒是要对这个连翘另眼相待了。
韶华的话在她心中似乎难以激起波澜,只见她宛然一笑,从容不迫地将余下的字写完,才对韶华道:“家父曾是教书先生,被城中恶霸所害,还是萧老将军将我救下,收留了我。”提及家中之事,她没有一丝伪装,睫毛低垂,眸色黯淡地如同撒了一层薄灰。
“你口中所说的恶霸是何人?”
连翘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眼眶泛红,显然不曾想韶华会这么问,便磕磕巴巴答道:“李...岩。”
看起来不过才十多岁,便没了父亲,她向来嫉恶如仇,极其看不惯此类人。
连翘猜中了她的心思,忍着泪水按住了她的胳膊:“小姐,不要!家父已故去,不必再为我...做到这般。”
“你是觉得小姐我打不过他还是觉得连将军府都不敢动他?”
她怎会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她极力劝阻说明李岩此人势力庞大,她便不信了,还有堂堂镇国将军府动不得的人?
连翘一听韶华为她打抱不平,心中的愁怨顿时倾泻而出,直接扑到了韶华的怀中,肆意地哭了起来。
过了会儿,待她情绪稍缓和了些,小冉轻抚着她的背,韶华用帕子将她面上的泪水擦净,声音轻柔细腻地问道:“连翘,别怕,有什么委屈同我讲,哪怕官府管不得的,我也管!”
她将余下的眼泪咽了回去,清了清嗓子,纠结之余还是将事情讲了个大概。
她的父亲本是郦城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母亲在她出生之时便难产而死,她同父亲一起生活,开了间学堂。
有一日李岩突然经过,有几个孩子打打闹闹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气之下便将那几个孩子带走了。
她的父亲担心孩子的安危便只身前去,没想到被李府的侍卫挡了回来,孩子家中之人都曾想放弃了,可她父亲却不肯,多次找上门后被李岩关了起来,连翘左等右等,等回来的确是一具尸体。
韶华面色一冷,握着红布条的手紧紧攥起,连翘颤巍巍地将红布条打开,赫然几个大字:李家狗贼不得好死。
她哭着将红布条又合了起来,嘴角一抹苦涩的笑,“终是老天不愿见家父枉死!”
瞧她泣不成声的模样,韶华很是心痛,叫小冉将她扶回了房中,自己拎着两人的红布条,万般沉重。
韶华踩着梯子将它们挂到了最显眼之处,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知姑娘能否替在下挂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