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去通风报信的亲兵气喘吁吁的跑进议事厅,惊慌道:“大人,太子带人进到兵营了!”
正在议事的都指挥使、同知和卫所高官一听,大惊失色:完蛋,事情败露,可如何是好?
卫指挥使“呛”的拔刀而起,道:“事已至此,反正是死,不如反了,拼死一搏!”
外面响起几声惨叫,想必是他们的护卫亲兵想要阻拦,被朱允熥杀了,其余人还没来得及表态,朱允熥等人已经破门而入,直接闯了进来。
荆平等人全幅武装,利刃出鞘,杀气腾腾的道:“尔等勾结黑山老妖,行刺太子,如今证据确凿,拿下!”
有几人想要负隅顽抗,但哪里是朱允熥和燕赤霞的对手,直接被打得动弹不得,短时间就把这些人全部镇压,戴上刑具。
荆平声音宏大,让整个兵营的士兵都听到了,先是一阵安静,然后轰的一声,议论声一大片,正有人想要过去看一下具体情况之时,荆安带着护卫纵马奔驰,大声道:
“奉太子殿下令,都指挥使等人勾结妖魔,行刺太子,证据确凿,罪不可恕,已被当场擒拿!”
“只诛首恶,其余不究!”
“所有人等,呆在营房,不得擅动,违者斩立决!”
喊话声一遍又一遍的而在军营响起,有那少数的铁杆心腹,刚出得营房,就被跟着的阿青一剑斩杀,连砍了几个刺头的脑袋,彻底震慑住了这些人。
真要被牵扯进这个案子,最少都是夷族!
朱允熥见到控制了局面,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幸亏斩首行动凑效,否则被这些军官集结了士兵,说一声他这个太子是假冒的,哪怕士兵们有所怀疑,但后面督战队虎视眈眈,不冲上去,自己就要被杀,逼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挥刀冲锋!
如今没有了领头之人,剩下都是一盘散沙,构不成威胁。事发之时没有作乱,事后热血平复,就更不可能了。
接下来,朱允熥亲自坐镇军营,他有大义及身份加持,打散士卒的原先统属,开始慢慢重新整合军队,护卫们果然被下派不少,做了基层军官。
都指挥使等人落到了锦衣卫头头陆仁的手里,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更甚者,锦衣卫想要得到证据,手段多得是。
燕赤霞做过总捕头,查案自然不在话下,而陆仁这个千户,本就是出身专门针对官员的锦衣卫,两人配合,无数的铁证被挖掘出来,被送往京城韩广手里。
皖省军政两界官场震动,进行了大换血。此案牵连甚广,上至行省布政司,提刑按察司,都指挥使司,下至县令、地主豪绅,无数人被问罪追责,抄家杀头不计其数。
甚至朝中的阁老、六部,以及以前每年派来监察的巡抚、巡按,每五年汇总考选的负责人,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朝野都是大地震!
太子一系在此次事件中获利最多,李標入了内阁,礼部尚书也是自己人,御史台也增加了人员,更不要说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一省军政大权了。
这一日,宁采臣求见朱允熥,他办事得力,升了小旗,春风得意。
“殿下,我们在郭北县清理案件,探查刑狱时,发现一个人才,你知道是谁吗?”
宁采臣现在有点皮了,连太子都敢开玩笑了。
朱允熥笑骂道:“卖什么关子,直接说来!”
宁采臣道:“我们见到了通天博学士诸葛卧龙!他为避难,躲进了监狱,现在被我们发现了。”
“殿下,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要不要见一下他?”
诸葛卧龙?这人运气很好啊,那么大年纪了,又经历了黑山老妖的血祭事件,竟然还活蹦乱跳,没有一点损伤!
朱允熥想了想,道:“也好,毕竟是名震天下的学者,见见也无妨。你明天上午带他过来吧。”
宁采臣讪笑,支吾道:“殿下,黑山老妖一事过后,那诸葛卧龙又回到了监狱,说外面世道太乱,监狱反而更平静些,不想出来,你看。。。。。”
朱允熥好气道:“怎么?还想要我亲自去请不成!要不要来个三顾茅庐,给他留下一段佳话流传史书?”
这个诸葛卧龙,读书读傻了!空有一身学问,不会做人,难怪被人整得只能躲在监狱避难,想做诸葛亮,可惜朱允熥不是刘备。
他这个太子,现在如日中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未来皇帝之位不可撼动,他现在已经掌握的势力,就连当今皇帝都不一定比得了,这么粗壮的一根大腿不抱,还想怎么样?
以为他还是以前的态势么?
宁采臣道:“有本事的人,总会有点性格。”
朱允熥道:“燕赤霞有没有本事?陆仁有没有本事?你、阿青有没有本事?朝中内阁的韩阁老、李阁老,你又觉得他们比诸葛卧龙如何?”
这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人,都不敢在朱允熥面前摆架子,拿捏一番,诸葛卧龙又何德何能?中过进士吗?是状元吗?
不过是所学比较杂,懂得比较多,但实际呢?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经天纬地之才,自命清高,不屑与别人同流合污,做个学者算了,就不要想着做什么行政长官了,这种性格不合适。
能被人整得这么惨,能力有限,怎么跟那些老奸巨猾的贪官污吏斗法?
想那燕赤霞,同样是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嫉恶如仇,但人家好歹也做过天下总捕头,刑名大拿,即使不干了,也还是全身而退,逍遥天地间。
还有曾经的杨士奇,虽然也不是正经的科班出身,人家为什么能做到内阁首辅,寿终正寝?
横向、纵向一比较,终归还是能力有限。
宁采臣被朱允熥连续反问,有点说不出话来,这样一想,诸葛卧龙,好像确实也不怎么样,虽然都有“卧龙”二字,但他与历史上,帮助刘备三分天下的真正的诸葛卧龙,还是差了不少。
再是学问高深,名满天下,弟子无数,也不一定有真正治理天下的本事。
朱允熥对宁采臣道:
“你去跟他说,如果他要做官,就不要想了,我不会去见他,他也不用来见我;如果他想好好做学问,倒可以来见我,我会给他最宽松舒适的环境,不受任何人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