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郭破虏携着许若霓,寻到村东,果见许昶滚在一处猪圈中,浑身污泥,气息奄奄。贼人掳了许父回村,忙着争夺财物,见他已不能行动,就手扔于圈中。
二人忙将许昶扶正,看他伤势。只见他右肩后中一刀,腰间又中一刀,伤口很深,虽非致命要害,无奈被掳来一路颠沛,流血太多,面色苍白如纸,眼窝凹陷,手心一片冰凉。许若霓抱住父亲头颈,大哭呼号,眼泪落在许昶头颈,热力一激,许昶稍稍微动。许若霓大喜,连呼之下,父亲悠悠醒转,却是气若游丝,已是回光返照。
许昶眼前一片模糊,视力已失,听到女儿声音,挣扎道:“若...霓,你也...被抓了...来?”
许若霓泣道:“爹,女儿寻到贵人相助,杀退了贼人,咱们得救了,爹,你一定要撑住。”
许昶闭目道:“我...我是不成了...”
旁边郭破虏急从袋中掏出一颗九花玉露丸,道:“此乃我家传灵药,快请服下,或许能稍缓伤势。”说着将药丸捏碎放进许昶口中一点,他却呼吸急促不已,根本无法下咽,只将药渣咳嗽出来。如此一来,郭破虏也是彷徨无计,陪着许若霓干着急。
许昶双眼翻白,只能勉力呼吸,颤抖着抓住郭破虏衣袖,咬牙勉强说:“我...开罪...权奸,欲...避祸...日...本,不想...命...丧此地,我...只此...女,还求...侠士...”话未说完,一口气喘不出来,脖子一软,脑袋便歪在一旁。
郭破虏心中难过,见许若霓跪在泥中,伏尸痛哭,大是不忍,适才事急从权,将她从屋中搂抱出来,此时早已放下,不好有肌肤接触,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陪着叹气。许若霓哭了半晌,悲情不减,双目肿成一对桃子。
郭破虏只能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还请节哀顺变。”忽然想到许昶遗言里提到权奸,正好岔开话题道:“令尊说开罪权奸,却不知是指何事?”
许若霓这才止了哭泣,抽咽道:“我爹本是御史中丞,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前年上疏弹劾奸相贾似道,不料受他迫害,栽赃陷害。眼看就要下狱,幸好被一位江湖侠士所救,才得以逃出京师。”
郭破虏闻言,恨恨道:“又是贾似道!”
许若霓听了稍觉诧异,道:“这位大哥也恨这奸相啊?”忽又自失的扁一扁嘴道:“唉,咱大宋谁不受这奸相的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