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道:“是我妹子,与我郭大哥也是故交。”此时便不称将军,改称大哥,显得十分亲热。
那副将哦了一声,忙道:“失敬失敬。”
耶律齐对耶律燕道:“你也上马罢。”
耶律燕也没办法,只得也是如法炮制,将两脚铐住,但因双臂须得怀抱武琼,铐了未免不便,那副将见了,也就算了。又见耶律希亮虽独骑一马,但年纪幼小,便不加锁,令其随在耶律齐身边。
如此一来,若是忽必烈赦免了耶律齐,那郭侃也没得罪耶律齐什么,若是不赦,等于郭侃一兵不损,白捉了一员南宋名将,献俘阕下。管他天平朝哪边倒,总是有赢无赔。
大军开拔,扬尘进了洛阳。
次日四更天明,大军只略略吃点干粮,便即开拔。
耶律齐当年逃难离开蒙古之时,尚不曾亲身带过兵,而今在宋境带兵十余载,已深通行军用兵之道,此时冷眼旁观,不禁暗暗乍舌。这蒙古骑兵雷厉风行,吃喝都在马上,便是乏了,也是卧在马背上打盹,两手扣紧了缰绳,那马也是训练有素,不会走脱了队伍。此次只是东觐忽必烈,并无重大作战任务,亦是行若疾风,若是作战,其机动力,耐久力更是无法想象,难怪纵横欧陆,如摧腐朽。自己于荆襄所督精兵铁骑,与此劲旅相争,若以小队而言,正不知鹿死谁手,但若以规模言,哪里及得此队十分之一?暗想郭侃这支生力军若也加入攻打南宋的序列,只怕宋人前景更不乐观,也不知襄樊能相抗多久。
兵出洛阳东门,向东疾奔。耶律齐心中纳闷,暗想若去金莲川开平(河北塞外沽源县),自应从洛阳北门出,取道并州晋阳(太原),经云中西京(大同),路途最短,大道平坦,却不知为何郭侃军取道向东,舍近求远,无奈自己形同罪犯,哪有资格问话?只得伏鞍前进。
郭侃这路军走得极快,自洛阳东出,方两个时辰,未到晌午,便抵达京西北路,郑州西辅,此处距离北宋故都汴京很近,乃是四辅郡之一。耶律齐不禁心中打鼓,也不淡定起来。原来自打南宋偏安江南,百余年朝野上下,无不以恢复旧都为任,不管是真有心,还是假做戏,总之稍有机会,便会向中原河南窥探。是以自蒙宋夹击灭金,南宋端平入洛失败后,蒙古便以重兵驻守汴京,而驻守汴京的主将,便是对耶律齐的项上人头念兹在兹的阿术,兀良哈台之子,速不台之孙。
眼看靠近郑州,耶律齐只觉咽喉发粘,头皮发硬,只盼藏在众军之中,穿城而过,不被阿术得知。
堪堪到了郑州城下,城门大开,郭侃军正要进城,忽听一声锣响,城中突出一队轻骑,在城前列阵,有五百人模样,挡住郭侃军去路。当先一名牙将,头戴玄铁盔,身着熟铜甲,手提一把狼牙棒,大喝道:“来军中可藏了狗贼耶律齐?识相的留下此贼,生死不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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