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浏从一个由法咒组成的空间裂缝里走出,跟在昶的身后。昶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却不回头,他继续走着,在灰暗的血族宫殿的黑色大理石地砖上,拖下一道瘦硬的影子。
墙壁上雪白的蜡烛熄灭着,宫殿最外层的一堵墙几乎只是类似于多利亚式古风期的栏杆,低矮的浮雕垣墙仅到了过腰的高度,月光穿过夜色弥漫的空气照了进来,留下一地淡淡的清辉。
站定,等身后人的发言。冰浏深呼吸了一瞬,说道:“布阵完成。”
“……这样啊。”昶轻浅地抿了下唇,“身体还好吧?”
冰浏如实答道:“因为动用了‘那个’,所以现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要不要陪我出去玩?”
冰浏呆了呆:昶此时的样子不像在说反话,可他现在也绝不可能在说暗话。奇怪!
她却没看出来,“昶”在血族也仅仅是个后辈,他还只是个孩子呢。虽然经历的岁月已有那么多了……
虽然心中疑惑着,但冰浏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听从主人的命令,从来都是她存在的意义。
然后,在那弯娥眉月下,两个身影自血族的王宫走出,渐渐远去,融入了夜色当中。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景色,感觉如何?”昶略带俏皮地问冰浏。
冰浏硬邦邦地回答:“有点暗,看不太清楚。”
“……”昶噎住了。心说你又没有夜盲症,明明眼睛好使得很。不过昶也不在意,随意信步走入途经的一家小酒吧,坐上吧台,问道:“来一杯杜松子①加原浆果,拌两块冰,谢谢。”
黑发瘦长的年轻调酒师应了一声,问:“一个人?”
“不对——我还要一杯起泡水蜜^桃香槟给身边这位。”说罢,昶对着冰浏眨了眨眼。
只过了不到三分钟,酒就陈上来了。杜松子的颜色是殷红泛棕紫的,像上好的红木。而水蜜^桃香槟却是晶莹透亮的嫩黄,隐隐地透出一抹浅亮的桃红。粉红的泡沫很厚却不显得沉重,使人一眼望去顿觉清凉,忍不住就想凑上去品尝。温软的酒液装在一只小巧高挑的玻璃杯中,宛如一块剔透的水晶,更觉其的玲珑可爱。
昶将那杯香槟推向冰浏:“喝喝看,它的度数比较低,不容易醉的。”
冰浏伸出纤巧却略显苍白的手指,端起香槟杯,呷了一口。清爽绵长,带着些微如蜜的甜味,味道只喝一口便已直抵胸间。冰浏咽下好一会儿才回答:“谢谢,很甜,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