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按理来说,事情顺利的话,他这两天就该回来了。
钟娘摇了摇头,有些忧心地道:“已经是第三天了,那郭二郎却一点音信也没有传回来,夫人,您看……”
毕竟是完全说不上熟悉的人,钟娘心里也没底。
谁知道他会不会事情办到一半便跑了,或者把人心想得再邪恶一点,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叛夫人,把夫人要查前三任君侯夫人的事告诉旁人呢。
陈歌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能再等了,蓝衣,把我先前配的软灵膏拿出来。”
她虽说冒险用了郭文涛,但也不会把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
如今,如果那林婉儿当真跟胡人有勾结,她是万万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不管如何,要尽快有个了结!
蓝衣微微一愣,焦急道:“夫人,您可是受了伤?”
她这些天跟着夫人一起配药,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那些药膏的功效,这软灵膏是夫人配来放在普济堂卖的,有化瘀止血、解毒消肿的奇效,在普济堂卖得可好了,往往一拿出来便会被一抢而光。
“不是我,”陈歌摇头,虽然她身上大抵也有些瘀伤,但都是小问题,只怕没有那男人一半严重,“我是拿给君侯用。”
钟娘一愣,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皱眉道:“夫人,会不会太晚了。”
陈歌果断道:“没事,拿上一盒没用过的软灵膏,和我一同过去便是。”
她现在可是挂着那男人夫人的头衔,便是再晚过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何况,那男人刚回来,还要洗漱,还要请大夫处理他身上的伤,十有八九还没睡。
陈歌眸色微凉,淡声道:“那只害人的老鼠一直隐在暗处也不是办法,总得想办法把它引出来,才好捕捉。”
而要引老鼠出洞,就必须要下一剂猛药了。
……
陈歌来到魏远的院子时,他果然还没睡,房间里灯火通明的,凌放和白术都在里面。
魏远正坐在房间前厅的榻上,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由陈歌在军中见过的其中一个大夫吕大夫在给他处理伤口。
见到陈歌出现,魏远似乎微微一愣,一双乌湛湛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虽依然是没什么表情,陈歌却莫名地觉得他心情不错,“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陈歌一进来,便被他遍布上半身的大大小小的伤疤吸引了视线,听到魏远的话,才抬眸看向他,道:“我担心君侯身上的伤,便带了点自配的药膏过来。”
他左半边的肩膀果然淤青了一片,在男人微带古铜色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她来的时候,那医者已是帮他处理到一半了,上面显然已是上了药膏,陈歌犹豫了一下,道:“既然君侯已经上药了,便算了吧,那药……”
我留下,君侯以后可以用。
陈歌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男人淡声道:“便上夫人带过来的药。”
仿佛完全不需要考虑,就该如此理所当然一般。
陈歌的心微微漏跳了一拍,见那吕大夫道了声是,便上来接过她手上的药膏,回去给魏远又上了一回药,只觉得有些愣神。
嗯……其实化瘀消肿的药功效几乎都差不多,完全不需要上两种不同的药啊。
而且,他刚刚竟然叫她夫人……
印象中,那是男人第一次这么叫她,虽然知道他大抵只是顺口这么一叫,还是莫名地让人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