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法杖,王鹏博虽说身体里还有供应法力的灵核存在,但是失去了施展法力的介质,就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他,除了修炼的精神力比常人高,其他与常人无异。
几十米高空,摔下去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王鹏博一阵失重的晕眩,感觉背部终于靠到了地面,但是他猛然发现没有想象中那样粉身碎骨的疼痛,而是摔到了一层软软的物体上。
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只手又拽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抬头一看,眼前是乌鸦寒银色的面具和飘飘的黑羽。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乌鸦盯着前方,有些出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明明已经起了杀心,还要救他,自己以前,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啊……
他突然意识到,在神职者绝对的力量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如同地上的蝼蚁,如果想,只需一挥手,就可以让它们灰飞烟灭,就如同现在他手上的王鹏博。
他第一次有这种被依靠的感觉,这种感觉最终压过了王鹏博戳他伤疤带来的愤怒。从王鹏博拉上他的手带他逃离开始,就把生命托付给了他。他自私的,玩世不恭的,冰封的心,这一刻好像突然开始跳动。
王鹏博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眼前这个救了自己,想杀自己一个人都犹豫不决的人,真的是那个屠城的杀人恶魔吗?
在他心里,只有“好”与“坏”,“正义”与“邪恶”,他的内心是纯洁的,黑白分明,善恶是非。
但是,善恶从来不是界限分明的。无论一个人表面如何正义,内心都有邪恶的一面,无论一个人表面如何邪恶,内心都有善良的一面。现实就是如此,而黑白分明,善恶终有报,不过只出现人们的想象中。这个道理,后来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想明白了。
与此同时,汤昕铃见到王鹏博发出的求救信号,留了程思元在家里照顾张灏辰,姗姗来迟赶到时,只看到了遍地黑色的乌鸦羽毛,零星乌鸦的尸体,之中还混杂的白色狼毫,上面沾染的血迹,将这幅鲜血绘成的画点缀得更加斑驳。
汤昕铃走在之中,突然,脚下踩到一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心顿时凉了一半:是破碎的守卫权杖。她最后,并没有将它捡起来。而是放在了原地,因为不破坏物证,借助警方分析侦破案情,比自己兀自推理要令人信服。
还有,她虽然担心,但心中隐隐断定,王鹏博绝对没有死。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迎来了新的一天。昨晚的一切像是没发生一样,随着夜幕一起被揭去。渐渐的,太阳升高了。千万缕像利箭一样的金光,冲破了晨雾。
唯一能证明昨晚发生的事情的痕迹,就是村庄里一间倒塌的房屋。
刺耳警笛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透亮的早晨。
魏子坦和冯心妤蹲在地上勘察一番后,魏子坦问道:“又是乌鸦?他又出现了?”
冯心妤没有理会他,顺着自己思路道:“现场出现过三个人,而且他们明显出现过激烈打斗。而守卫法术使用的痕迹,看上去是一种单体防御法术,由此推断,守卫的敌人不是乌鸦,如果是乌鸦,他使用的一定是群体防御法术。”冯心妤本身就很是聪明,这几天在警局里混,侦破起来案子也有模有样。
魏子坦被无视了很是愤怒,但是面前这个人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后来,听了听后,他发现这话很有道理,就顺着往下分析道:“所以,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合力那个强大的敌人?守卫一直名声很好,怎么会和乌鸦混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