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打完了。这场架打的皆大欢喜,特别对许绍亮和许绍春来说,跟嵩山代掌门的高手打个平手,方圆百里内无论说到哪里都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往下辈儿传也是一段佳话。虽然平的结果明显是人家照顾面子的结果,但结果是平的,足矣!
两边的农具森林也不林立了,都扔在了地上当了众人的屁股垫了,架打完鸟。
架打完鸟,太阳暖洋洋照耀大地,气氛也轻松起来。
“他大婶,饭做中了?”
“唉哟喂,四哥,听说生个带把的,真滴假滴!”
“外甥媳妇表妹他四姨堂哥,有空来家坐!”好嘛,细细嗓门也没噎着。
风也停了,云也住了。东和西,两个许各村,两村的村民,原本都是同根生,一蘖两穗,操一个祖宗口音,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旦不争要命水,全亲着哪,五服里,两村占一半,九族内九成还多,近亲繁殖,亲上加亲,全都长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绍亮拱手向麦高,“麦,内个代掌门,……”
麦高笑意盈盈的看过二师兄,摇摇手回道:“没有代掌门这一说,叫我麦高吧,许族长和许村长不必客气。”
架打完了,该说道说道正事了,一口井怎么分?
麦高说,腰杆硬了,赶脚气上涌,“来前儿掌门道尊也疑惑,又不是分田分地分烧饼,一口井怎么分?合着拿把刀从中间一拉两半?那不成了抽刀断水啦,谁这么大能耐!”
“那倒不是,”许绍亮看看许绍春说:“从时间上分,一村一天。”
“那不成,东许各村人多,不公平。要么你们一天我们一天半,要么你们半天我们一天。”
“*你妹!这跟你让我选要么我死你活,要么你活我死有什么区别?!”
“*你娘!照你的办法我东许各村不得渴死一半!”
“*你奶奶!我西许各村的人就不是人啦!”
“*……”
麦高站在两人中间把两个眼珠子朝两边一分,“停!”
麦高别的没听清,就听见高八度的*来*去越*越升级,再不打住眼看就要*到他俩共同的亲祖奶奶了。
麦高一个呵斥,两边立马蔫儿了,你瞪瞪我我瞪瞪你,只喘气不吭气。
非越深蓝憋笑憋不住笑,这么俩大个土豪村霸黑社会,还真把麦高当做幼稚园老师了,如此乖乖听话,初开始的凛凛威风不知刮到哪里去了。
咋办捏?麦高拿眼问二师兄,二师兄轻轻摇摇头。非越深蓝以及高佬庄都在低着个头思索咋办捏?
乡亲们都同一样眼神期望麦高。架是打完了,但是不解决井水分配,架是打没完没了。
“这样吧。”麦高低低嗓音,在肃静的场子里清晰可辨,大家都竖起耳朵,麦高说:“再打一口井不就好分了?”
非越深蓝和内个高佬庄深深赞许,“对呀!怎么就没想到呢?”
“唉——”满场的下滑音流漏出久远的失落。
“井打的不少,出水的没有。”人群中有人说,还日语语序。
“是啊,”许绍亮无处话凄凉,“满山遍野的大小干窟窿,经常有小孩子掉进去。”
“那也得打!”麦高定下决心,“不过,要按照我的方式打。”
许绍亮和许绍春互相对眼望,彼此都不太明白。
麦高布置任务道:“先发动两村所有人找蚂蚁,谁找到蚂蚁最多的地方有赏。”
许绍亮和许绍春又互相对眼望,搞虾米名堂?小孩子过家家吗?
麦高知道蚂蚁这东西对水最敏感,没出解释,留点神秘感好了。
那找吧!人家麦高都发令了。麦高现在是最高裁判长兼最佳运动员,还是最高统帅。全两村男女老少统统算在内,把当紧的和不当紧的农活先撂一边,每一道山梁每一洼沟坎的找蚂蚁窝去了。
结果有一个叫牛搞的小男孩,瞧这名起的,牛搞出来的,爹娘起这名尽管是小名不是自己骂自己,在狼牙沟找到最大一窝蚂蚁,蚂蚁山蚂蚁海,群打群,窝摞窝。许绍亮和许绍春当场赏了他十年打水不排队。哇!全两村人都羡慕嫉妒恨疯了,这可是天大的赏格啊!
那就赶紧打井吧!麦高说别急,找来点草木灰洒地上铺匀实喽,再倒扣个瓦缶。
虾米名堂?
大多数人不明觉厉,只有少数明白人明白过来,敢情咱这位嵩山小道长是个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