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匆匆别过红绳女,只说受宫里人托送饭菜,也没敢跟红绳女透漏太多搭救的事,搭救成搭救不成尚在两可,再者说自己又跟红绳女不熟,虽然亲过抱过但是不熟。
洛阳客栈,还是那间书房密室。
麦高,还是那四个人又围拢在那张八仙桌边。桌面上摊开麦高画的天牢草图。昏黄的烛光投影下,四个人泥塑般的默默无语,也没有丁点动静,若不是烛影忽闪忽闪的变量,还以为眼前是一张照片呢。
“对!”麦高猛的站起身,吓的其他三人一跳。
“你们看,”麦高比划着天牢草图讲解说:“强攻不行,火攻不行,那么咱就水攻。天牢地势低洼,正对着洛河湾的凸点,这段弯道水深浪急,现在又恰逢秋讯,真乃天助我们也,咱们决堤引洪,把天牢冲它个稀巴烂!”
三人面露喜色,好像是个妙计,便顺着麦高的思路蹙眉长考。
“而且,”麦高给二侯打气说:“孔圣人老早就说过我们三人肯定行!”
“孔圣人?怎么说?”三人觉着稀罕。
麦高酸儒的背后手并且摇头晃脑的踱方步,老学究式的吟诵道:“三人行,”便没了后话。
“然后呢?”
“没有然后,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三人行,三人就行,三人肯定行,谁敢说三人不行?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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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郁结起千年怨气万年悔恨,睥睨世间千户豪门万户侯,历史在这里面掩埋,在这里面改道,在这里面肆虐。
最高权势者,都是玩天牢的,如日中天时脚踩天牢,落魄失势时头顶天牢。
径直对着天牢大门前的筒子街道上,不知谁先喊了声,“不好了,发大水了!”岂料水比人快,高大的水头猛虎下山般急冲天牢大门而来,“哗”的第一波激浪就打的两片门扇呲牙咧嘴的,水头遇阻,回流逆行,瞬间击垮了横的拒马,竖的木栅,零散的鹿角,高高的了望哨。激流再行折回,恰好第二波浪头赶到,合力冲向阴森森的洞口,天牢大门豁然开朗!随着流浪过后赫然出现了一具独木棺材,这个独木棺材是由一整棵千年黄梨木刳挖而成的,价值不菲,急流中独木棺材笔直冲向天牢大门口常年紧闭的铁栏,那铁栏原本就被水头打击得摇摇欲坠,现在又被攻城槌般的独木棺材这么蛮力一撞,“咔嚓嚓”三声响过顿时便扭了麻花。
二侯各拿一把铁锨管划水管方向还管抽冷子拍人,麦高只管抓起棺材里备好的沙砾白石灰给狱卒们猛烈打招呼,左边的“撒豆成兵”!右边的“含沙射影”!狱卒不是水兵,早就被湍急的浪头冲了个七荤八素,身体重心基本上都与水面持平了,又经麦高这一通箭雨般的沙石攻击,丝毫没有了还手之力。
天牢里路线熟稔于胸,“左边!往右!冲出漩涡!拐,拐,拐了!”麦高指挥的像航空母舰的舰长。独木棺材拐了个九十度陡弯,冲进甬道。
打开牢门,索性打开所有牢门。所有的天牢囚徒全都激动的恍如重生。咳,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尚未脱险哪!
麦高领头向外走去,后边跟着一片乱哄哄像羊群。
“走哇!怎么还不赶快走哇?”麦高发现还有相当多的人犹豫当场。
“我们就这么走了,如果查实了会因为我们连累家人和九族的。”众群中有人嗡嗡作答。
麦高回头找出一根囚犯登记用的毛笔,饱蘸一个死狱卒的鲜血在墙上写,劫天牢者麦高也!
麦高最后把笔投掷向感叹号的那个点上,一个炸开的标记!
漫水地上呼通通跪倒一片人,传出一片称谢声。
二侯在前面喊:“出发,跟紧!”
从城门出去那是想都不用想的,麦高带领众人穿大街走小巷,来到事先布置好的东南角城墙上。嗬!这么高的城墙!众人不由发愁说,让跳伞咋就没人发伞哪?谁知往城墙底下一看,老天爷不知道什么时间在城墙根堆好了一个大大麦秸垛!当然不是老天爷是万德福。
脱出洛阳不远,众人一刻不停喘的逃到伊洛河交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