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正想在初来乍到的玫瑰帮女孩子们面前显摆显摆村长威风呢,打瞌睡的时候有人递过来枕头,饿肚皮的时候有人非要死要活的拉你去吃大餐,还是吃不完剩大半要面子的那种。
龙江村的头头脑脑们和玫瑰帮的两个头脑,一路浩浩荡荡进发村公所,连树上的麻雀都惊飞了,“呼呼啦啦”群起一大片。
路上,麦高悄没声的问田不日,“那人武功如何?”麦高恐怕来个三藏王那类的对手,自己没有把握打输反倒丢了面子。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没有武功,是个文官。”
艹!麦高突然一个失重,差点趔趄到路边土沟里面。
“那还打个毛线?”
“打,打,打,”田不日摇头叹息道:“我的好主公,别尽想着打了。动番脑筋好不好?人家敢上门逼债,呕!咱不欠什么人的债,既然人家敢蹬鼻子上脸,说明早有准备。我们现在是猛将如云,智囊成林,但是,士不成行,兵无一列,骤起冲突,绝无胜算!”
麦高大大吃惊,田不日简单两句话,敌我双方态势,最后结局,解析得一清二楚。麦高总能碰上启东,田不日一类的高人,说话方式,思维style,看问题的视界和角度,都跟自己有着很多不同,搞得自己时常的相当的不习惯,甚至不舒服,这到底是一种幸还是不幸?
“我们不是有许多的高手?”
田不日耐心的谆谆说道:“行兵打仗不等同于江湖,兵者,死地也。你拿将帅当兵用,如同拿绸缎当引火用,暴殄天物啊。”
田不日用尽可能简朴的语言说懂麦高。
其实麦高亦知,只是知不深。知不深不能叫知,那叫一知半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所知者则以为知,所不知者则以为不知,知所以为知乃因知了,不知所以为不知实为不知,不可不知自以为知了,亦不可知了一点便以为天下知之。汗一个!
苍白的阳光照落在龙江村村公所和门前的濯濯水面,秋风冲淡了田野的浓郁韵味和万重色彩。
麦高率领一干众人涌进空仅一人的村公所,且看那息国大臣倚靠在专属麦高的主座上,还翘着个二郎腿,还目斜视,还不起来。
麦高认得清楚,那人正是在息国都城门口宣读息公驱逐令的那人。
群情激奋哪,说的是玩家。非越是跟麦高一起打过架的,估摸着麦高上去,不消三两拳定然把这个傲慢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麦高扫视了一圈跟在自己身后的NPC们,一个个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好像来人坐在哪个位置完全于己无关,好素养!
麦高大步流星走上前,人们猜测该出手了。
麦高果然出手了,但见麦高双手起拱,俯首鞠躬,规规矩矩的诵曰:“不知上臣驾到,麦高有失远迎,恳请赎罪!”
呕!非越等众玩家的隔夜馒头都吐出来了。
那人那个二郎腿翘哇翘的,翘的众人都跟着直点头。那人慢条斯理的说:“呕,你就内个麦高哇。本部刁遣,乃息国国公钦差,现命尔等即日内还清所欠税款。钦此!”
麦高无语,貌像懦怕了。
刁遣打个手势示意麦高坐旁边,麦高谢座。
反客为主哇!
麦高坐了边座,剩下人不好坐了,就都站着。
麦高问:“统共多少税款,劳烦上臣操心啦!”
刁遣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精致的金算盘,金框金轴金算珠子,金灿灿晃眼瞎一片,甩一甩,“哗啦啦”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然后一顿,清零,然后用三根纤长的手指扒拉了两下,然后轻轻说:“一百万。”
呕!那么多NPC那么好的素养顷刻瓦解,呕吐声此起彼伏,连响一片。
无耻啊!你个息国公穷疯了莫,一个小小村敢要一百万!不是比土匪还敢要,而是比土匪还敢想。
“好说。”只有麦高一个人脸不变色心不跳,就好像刁遣说出的任何数字都与己无关。
轮到刁遣吃惊了,本来做好准备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对方即便打个九折也是可以商量的,西域折九折,换算成中国折一折。且没想到麦高一口应承下来了,反而不知所措,只剩下一脸茫木。
“不过,明年还。”
“哦?”刁遣发出提音,原来在这等着我哪,小样吧,跟我玩你还嫩点!
“双倍!”
“哦!”刁遣发出落音,这还差不多。
“唔?”还是刁遣发出的声音,这回又是提音,不对呀,说来说去还是明年,即便更多的钱。
“有抵押!”
“哦!”刁遣彻底的发出一个长长的落音。有抵押还怕毬呀,抵押在我手,今年收明年收不都是一个收,原本也没指望能收到如此一大笔钱,大风刮来的柴禾垛,还好大一堆。
最后刁遣做了总结性发言:“我说麦高,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囫囵喽,你这一惊一乍,弄得我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噗噗吞吞真心扛不住,我有病,我全家都有病,遗传性心脏病。毕竟钱是息公的,命是我自己的,最可悲的是到时候钱拿到了,我命却没了,最最可悲的是到时候钱没拿到,我命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