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康是一个大忙人,但是这段时间他的妻子南话雨比他还忙。
南话雨忙的不是工作,也不是孩子,而是慈善。
南话雨早年就有做慈善事业的想法。生孩子之后在家休产假的四个月里,南话雨终于可以从工作中脱身开来,也终于有时间抽空了解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除了育儿知识外,最主要的就是慈善。
南话雨那个时候才知道做慈善并不仅限于给贫困户、伤残人员捐款、支教,还包括许多方式。形式不一而足。
南话雨见过安康早年扶持的那个云南小孩刀溪月,也随同安康一起到刀溪月生活的地方去采过风。南话雨十分清楚刀溪月的成长历程。如果这个女孩和她的那些同学们、乡亲们没有得到安康这样的人的扶持,他们也许就没有机会完成学业,也没有机会像一线城市的青年们一样用新思维去工作、去创业。
刀溪月的成功,并不是她个人的成功,而是她凭借她的知识与眼界帮助了家乡无数父老的事业上的成功。她的成功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还有做慈善的激情以及一颗与生俱来的善心。
这便是慈善的力量。
在东方,人们常用来称呼慈善的,是另一个词,施舍。所谓施,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施,是一种慎独的施;所谓舍,是舍物、舍身、舍心的舍。无数先贤都曾指导过人们,唯有大施方有大爱,唯有大舍方有大得。这便是施舍的巨大力量。
此外,施舍倘若凭的是一颗无私之心,那么这种无私的爱心也是会传递的。安康将这颗心传递给了刀溪月,也将这颗心传递给了南话雨。而刀溪月、南话雨也分别在云南、上海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两种完全不同的土壤将这颗爱心传递给别人。
南话雨在儿子上幼儿园之后,在安康的帮助下成立了一只慈善基金,致力于扶贫,并兼顾贫困地区的民生问题。
通常而言,扶贫是政府的事情,但是倘若没有全民参与的话,扶贫的效果也是十分有限的。
因为许多事情交由政府出面的话,其实并不是最好的方式。
最典型的问题是人们常常把政府做的事情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并不报以感恩之心。比如:政府为贫困户送米送面,贫困户觉得这是政府该做的事情。反正政府每个月会来送食物的,自己安于贫困也陶然自得。
但如果是企业做同样的事情,贫困户便会自然生起感恩之心。毕竟没有哪个企业是理所当然为一个不归属企业的人送粮食的。
另一个问题是人们常常把政府做的事情认为是强制性的,形式主义的,便会产生抵触情绪,让政府费了力却并不讨好。
而企业来做同样的事,相当于给了人们选择的权力。我给你送粮食,你可以选择不要;我给你提供工作机会,你也可以拒绝。尽量没有人会选择不要,没有人会选择拒绝,但是给予人们选择的权力,即是一种尊重。
“只要你的姿态放低一些,只要你没有‘嗟,来食’的举动,人们还是乐于接受的。”这是南话雨一贯的看法。
安康问:“那你怎么对付那些好逸恶劳的人呢?”
“这就是技巧了。政府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对人们进行区分,否则有失公允。但是民间机构、企业、个人可以啊。我是来做慈善的,但是不是来撒钱的。就算我是来撒钱的,但也绝对不是来平均分配的。民间机构的钱、企业的钱、捐款人的钱也是血汗钱,都是凭劳动挣来的。用劳动者挣来的钱来养好逸恶劳的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还得大清早四、五点钟起床去上朝,夜里八、九点钟点灯批奏章呢。你难道比皇帝还有理由在家里躺尸吗?”
“爱妻之言,甚是有理!”安康笑着夸奖。
“本来就是这样嘛。这个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上帝。你能救自己,你就是上帝。你改变了看问题的视角、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无处不是天堂。”
“哟,心灵鸡汤你倒喝了不少嘛。”安康打趣道。
“干我们这一行,就得和鸡保持亲密关系。不是喝心灵鸡汤,就是打鸡血。对了,你也帮我们基金宣传宣传。人多力量大,钱多力量也大。我们这点儿资金做几个项目都没有了。基金会还想多招募一些志愿者呢,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咦?这我就不懂了。志愿者不都是志愿的嘛,怎么还要花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