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眉毛一挑。
他看向他师父,说:“其实,我此番来,我父亲还托我了一件事,我需得告诉师父您——但是我想您应该不会轻易同意的,所以还得您自己斟酌。”
怀容仙君看了一眼他,道:“你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我爹爹说,如果您愿意的话,他想邀去一趟海角之巅。”
苏湮颜反应比当事人还要大,但她身为一个婢女,还是需得忍住不发——要知道,这边境的军部,好端端的邀请一个医仙去前线做什么?莫非是做好了打仗的准备?
那当事人放下汤勺。“柳洲仙君邀我去海角之巅?所为何事啊?”
陈灼谦解释说:“我父亲知道我此回要拜在您的门下,高兴坏了。他说只要您肯赏个脸光临我海角之巅,他一定好酒好肉恭候您大驾。”
怀容仙君却笑了,他给陈灼谦舀了一瓢汤:“我去不去海角之巅,不是由我自己说了算的,那可还得请示你掌门师尊。”
灼谦点点头。
苏湮颜心想,他是真的去不了,还是只是拿掌门当了个幌子。
如果真去他去海角之巅了,自己肯定是不能跟着一起去的;如果真的能一起去了,倒不如自己先偷跑回魔界算了。不过她今日听了陈灼谦这些话,她冥冥中觉得这海角之巅有些不寻常,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只有一种直觉:
她总感觉,在海角之巅的军部,定然有破天狼的原毒储备,而此回柳洲仙君此回托其长子去请明觉的怀容仙君,兴许也与这破天狼有关。
这日黄昏,她正准备洗菜做饭,忽然听见门口有什么声音,可是出去一看,却没有人。
可正当她回屋了后,突然看见窗户口有个白袍人影!
这可把她吓坏了。当时那人不声不响,白衣衬着绿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外面的风景——可他突然一动,她这才发现那可是个人!
她捂着心口,喘着气说:“仙君,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他的表情定格在窗户里,有些漠然:“你有这么怕我吗?”
说完他走进了厨房,把手里的一条鱼放在桌板上。
没错,他提了一条鱼过来。
苏湮颜觉得这条鱼跟他的整体形象很不搭,这倒有点像花羡做的事情。花羡就算牵一头牛来也是那么风流倜傥,但是这条鱼在怀容仙君的手里,也同样拎得那样稳当,甚至他还熟练撸起了袖子,端起了菜刀。
“我今日是要告诉你,鱼汤可不是那样做的。”
她看着那尾鲤鱼甚是肥美,不禁问了一声:“仙君,您下河摸鱼去了?”
他却将那条鱼铺在砧板上,淡淡一句:“要一条鱼有何难。我才不像某些人,为了几条鱼去跟仙鹤打架。”
苏湮颜不禁记起她初遇此人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尴尬。原来他还记得呢,不说还以为他早忘了。
苏湮颜挠了挠头。看着他端着菜刀,平稳的把那条鱼给横着切开了。画面虽然有点血腥,他却得心应手,好像以前没少做这种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沾上了血污,游刃有余,最后他鱼肉切成了均匀的小片,就连骨头都给剔掉了。
这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仙君,这鱼切开来,和人切开来,是不是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