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四周,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幽冷的风不知从哪个角落透过来,冷得人恨不能把身子缩起来。
时雍在感觉到冷意的时候,心里是欢喜的。
因为她又渡过了一劫,有寒冷的意识,也知道自己是谁,那么,她就还没有被那个烂人当成“愚人”而毁灭。
只是四周一丝光都没有,她什么都看不清,肚子饿得咽唾沫都难受,这要怎么才能逃出去?赵胤又如何才能找到她?
黑暗中,一只小手慢慢摸过来,隔着笼子轻轻捅了捅时雍的胳膊。
“姐姐,姐姐。”
女孩儿稚嫩的声音,如同般敲在时雍的耳膜。
她下意识转头。
女孩的眼睛太亮了,也可能是时雍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竟隐隐瞧出了一个轮廓。
时雍喜道:“你……”
“嘘!”女孩靠着笼子,凑近时雍,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满是恐惧感。
“我们都在笼子里,不要说话。”
时雍皱了皱眉,想到那个烂人说的“驯狼”的故事。她就是那匹狼,这个女孩儿可能是狼,也。可以是用来让她屈服的同类。
“姐姐,你有吃的吗?”
女孩儿在说到“吃”这个字的时候,咽了咽唾弃,时雍也感觉到了肚皮的呼吸和喉头的发痒。
“没。”
时雍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来一丝光亮。
一个黑衣男子拎着油灯走近。
“你们在做什么?找死?”
借着火光,时雍看清了刚才拉她的小女孩儿,约摸比春秀大一两岁,眉清目秀,很是玲珑,和她享有“独立套笼”不同,小女孩是和一个老者关在一起的。
鲜血的气味弥漫在鼻端。
那老者靠在笼子里,双眼紧闭,一条铁链穿透了他的锁骨,与笼子上的吊环套在一起,浑身鲜血淋漓。
时雍下意识闭了闭眼……
那烂人自负又傲气,对待他嘴里的“愚人”是不会花这么多心思的,就时雍昏迷前看到的那些人,全被一群一群关在笼子里,而这个老者和小女孩儿,跟她一样享受了单间待遇,想必都是烂人嘴里的“智者”——不肯被驯服的智者。
“哥哥!”小女孩声音清伶,可怜巴巴地叫着黑衣人,然后双手抓住铁笼,小脸几乎快要挤出铁笼,“你行行好,给我爷爷一些吃的吧。他快要死了。”
黑衣人哼声,一脚踹在铁笼上。
“老不死的东西,不识时务。好吃好喝供着他不要,非得找死怪得了谁?还想得到食物?愚蠢的人,他佩吗?”
小女孩儿跪在地上,磕头。
“哥哥,你行行好,行行好……”
黑衣人站在笼头,看着了无声息的老头,再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女孩儿,突然邪笑一声。
“要吃的?只要你乖点,也不是不可以……”
女孩儿眼里生出一抹亮色,频频点头,“哥哥,我乖,我乖的。”
黑衣人嘿了声,放下腰刀,双手去松裤带,“好啊,你让哥舒服舒服……”
女孩儿大惊失色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黑衣人尖笑,“嘴打开。”
砰!
时雍用力地撞动铁笼,“杂种!你还有人性吗?你敢做,老娘就敢阉了你——”
她盛怒之下的声音又尖又狠。
黑衣人转头看她一眼,冰冷的恨意从她眼中浮上来,极是瘆人。黑衣人知道这是君上看中的女人,对时雍不敢放肆,可是被她这么威胁,还是有点不服气。
他们是君上的亲信,这里的愚人随便砍杀,凌辱,何时受过这般的挑衅?
他蹲身,看向时雍道:“你触怒我了。”
时雍冷笑,“你也是。”
黑衣人看着她眼里的冷意,肩膀瑟缩下,一时无言。时雍凉凉地笑。
“大不了我答应你主子的要求,然后第一个收拾你。你说,在你主子眼里,我跟你相比,谁是智人,谁是愚人?”
黑衣人沉默。
慢慢站起身来,系上裤腰带,退了下去。
时雍:“油灯留下,把你主子叫来。”
这是个邪恶得没有人性的地下王国,在这里,智人和愚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待遇,但有资格划分的人,只有君上。君上的权威不容置喙。时雍虽被关在铁笼里,可黑衣人知道那是君上想要驯服的女人,不是愚人,触犯了她,就是触犯了君上的权威,他会付出愚人的代价。
油灯留下了。
时雍看着苍白着脸的小姑娘。
“你爷爷是谁?”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