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写满字的宣纸,就像坎坷的人生。翻过来作画是另一种情景——翻过来:才绝处逢生!
夜晚熟悉的酒店,飘荡着浓浓的酒香,这酒香弥漫了所有的角落和人的胃,也弥漫了空间的暧昧。从一个座位到另一个座位,没有更独特的风景,只有时间的距离和各自不同的故事。
陈哲听着夏洁讲述着何明威的故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洁,他虚构着自己能走进这个故事里。
何明威和罗梦奇分手后就回到了父亲的公司。何明威并没有像他父亲想像的那样,为他分担压力和公司的业务,相反,他越发的不成样子。
何明威的父亲何鉴多次谈到,自己并不是一个成功者,惊人的财富并不能给他带来超出常人的幸福。而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烦恼和隐痛。儿子何明威,都二十七八岁了,却像一个花花公子一样,花钱就像一个点钞机一样,刷刷就是几万元。
他的生活卡里每天都有一千二千的支出,何鉴问他怎么花那么多钱,何明威却不麻烦地说:
“你挣的钱早晚不都是我的,那么多钱咱们这辈子也花不完,你不花还不让我花?”
从艺校毕业时,又在那座城市里鬼混了两个多月,最后又花了十万多元,说是还债了。
刚回广州一个多月,又突然把手机卡换了,玩起了失踪,也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
看一看他从艺校带回的那些破画,何鉴就被气得全身发抖,血压升高。想想这几年的大学,他也是白念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何鉴感觉身体大不如从前,心想如果何明威是块好料,就把公司交给他,自己都拼搏大半辈子了,早想歇歇了。瞧瞧他现在的熊样,虽说朽木不可雕,但没办法,也只能让他慢慢历练了。
何鉴把上海的分公司华强房地产开发公司交给他管理,没想到四年就亏损了一千二百多万。何鉴就把总公司的副总赵国辉派去协助管理。
赵国辉:省财经学院毕业,在总公司任销售副总。为人正直,经营水平很高。由于几年前出过车祸,把颈椎戳伤,留下了有点歪脖子的后遗症。
从审美的角度讲,何明威就没看上他,说他影响公司的形象,一看就是一个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更重要的,他不仅仅是兼管分公司的副总,他还是总公司的销售副总,并且还是老爷子的卧底亲信。
公司在赵国辉的掌控下总算有了起色,当年盈利了二百二十万。在任免营销部经理时,何明威和赵国辉发生了正面冲突:
“看看你选中的人,那个杜晓丽,穿的坦胸露背,画的狼眉竖眼,活脱脱一个包房小姐形象,她一个下三滥的中专培训机构学员,连个文凭都没有,她能有什么能力当经理。营销部是窗口部门,它代表着公司的形象,是公司创造效益的主要部门,这个人选我不同意!”
赵国辉歪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说。
“你不同意,你歪个脖子竟和我作对,我做的事你那样痛快地同意过,我是总经理,任命个营销部经理的权利还没有了。告诉你,这是我们家的公司,你在给我打工,你不同意我也要用!”何明威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不是在给你何明威打工,我是在给何董事长打工。你呀,用八抬大轿抬我,都请不到!这事我现在就给董事长打电话,他要同意你的人选,我立马走人!”赵国辉气呼呼地拿起了电话。
赵国辉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向董事长何鉴汇报了一遍,又把他和何明威的分歧和争吵,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何鉴很生气,让何明威接电话。
“赵国辉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就可以全权代表我!”何鉴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何明威越想越生气,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一生气走了,这一走就是四个多月没回来,他又开始玩失踪了。赵国辉派人找也没找到,赵国辉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半个月给他的卡里打二万元钱生活费。
2000年3月下旬的一天。何鉴看完桌上的报表,像往常一样,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此时,正是广州的春天,它与北方不同的是,这是一个落叶的季节。广州的春天,落叶是一种常见的景象,这也是这个南国城市春天里的一道风景。那蛰伏一个冬天的树木,在大地回春中被唤醒,吸足了水分,开始要萌发新芽了,而老叶子便开始纷纷变黄,翩翩落下。
望着飘零的落叶,望着光秃的树枝,何鉴突然想到一句俗语:“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家的根是故乡,人的根就是子孙,而自己的根又在哪里?
何明威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子嗣,女人换了好几个,就是没孩子。去医院一查,问题出在何明威身上。他得了精索静脉曲张,使**血液回流,产生障碍影响生精或形成精子畸形,治愈的几率很低,医生说这与他生活作风不检点和**过度有关。
看着诊断书,何明威没有一点惊讶,相反倒活的更滋润了。恋爱也不谈了,家也不想成了,开始四处打游击,被风流场里起了个‘花边太岁’的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