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清冷地挂在乌青色的天幕上,夏夜的风一吹,带着一股茉莉的幽香。
苏密百无聊赖地窝在回廊上看着天空,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但那情绪转瞬即逝,他的思绪很快被走过来的人打断了。
那人一头卷曲的黑发,血色的眼瞳,手上戴着一枚灵石戒指,那图案正如一朵盛开的火焰,在月光下泛着点点荧光。
“大哥。”苏密略微抬头笑了笑,算是招呼。
苏摩冲他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越来越没人气儿了。”苏密没好气儿地说道,一回头又瘫坐在回廊上,身体放松得犹如一滩烂泥。
“你……”苏摩眉头微皱,脸色一沉:“三句话不怼我,你就不舒服么?”
苏密嬉皮笑脸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苏摩轻叹了口气,难得没有跟他纠缠,只是转过头去看那悬在天际的上弦月。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盯着月亮,谁也没有说话。
清风微微拂过,苏摩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霾,苏密更是“腾”地站了起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目不转睛地看向了月亮。这一次,两人的脸上都阴云密布。
清冷的弦月只在片刻间被染作了血色,就如才从鲜血中捞出来一般。
“血月千食……”苏密咬了咬下嘴唇,十分艰难地说道。
“呵。”苏摩面无表情的脸上,焦灼只停留了片刻,就烟消云散了。他血红的眼瞳里,只有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
“这……真的有血月千食么?”苏密看向大哥,目光中带着不确定的质疑。
苏摩扭头看他,半晌,才平静地说道:“‘它’回来了。”
炽鱼穿着一身老旧的白色衣衫,又宽又大。身后的人不住地催促着,她磨磨蹭蹭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光线是幽蓝色的,空空荡荡,身后的人厌恶地推了她一把,炽鱼没有站稳,一个狗吃屎摔趴在地上。手脚上套的那些东西让她想爬起来都相当吃力,一只手扶了她一把。
炽鱼抬头看着这个人,他穿着跟她一样宽大的白色衣衫,脖子上挂着灵力锁。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灵力锁上,略微皱了皱眉。
炽鱼低头谢了,径自走到墙边坐了。她这才觉得周身都在痛,勉强撩了撩衣袖,一手的伤痕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时候伤的?炽鱼心下一阵迟疑,脑袋里还一片混沌,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炽鱼努力地想想起什么,扶着额头就觉得头痛起来。
“别想了,你头上有灵力锁,越想越痛。”那个扶了她一把的男人说道,他已经坐了下来。
炽鱼茫然地看向他。
“别看我。”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喏,这一屋子人都让这该死的灵力锁制得死死的。”
炽鱼这才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连同她自己,一共有五个人。
靠门的地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他身上的白衫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直接赤裸着上身,结实的肌肉上布满了各种伤疤,看来十分可怖。
“我叫龙乌。”那人并没理会炽鱼的眼神落在别处,自顾自地说道。
“龙……乌……”炽鱼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忽然心下一惊,她想起了许久以前虹的话。
“如果龙乌在,呵,他们几个……”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种桀骜不驯的神色,显然,这个龙乌在他心目里有十足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