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世家会让家族里有能力的孩子混日子的,特别是大家族,特别是非常有能力的孩子,更迭,意味着新的荣耀和责任,而不是衰败和挥霍。
秦禹面上满不在乎,握着酒杯的手却在抖。
“可就是我这么个二世祖,帝都的姐妹花,都会没在我手里……”说着,秦禹笑得张扬,眼泪都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呢,你会付出代价的。”
“不就是死?谁在乎呢?”秦禹摆了摆手,淡色的液体,滑入喉咙。
“你妈。”
秦禹呆住。
“她大概不知道吧?她的儿子,亲手杀了那个被她称赞是烈阳的侄女,更不知道那是她丈夫的女儿吧?她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早就烂透了,从内到外,发恶发臭,早已病入膏肓吗?”
程无忧记得那个女人,面对丈夫的不作为和花边新闻,总是淡然处之,最喜欢的就是花园里的百合花,坐在那里,一个人都能待一天,在秦家那段时间,她是唯二对她们抱着善意的人。
如果可以,程无忧也不想提她,可是,楼下还没有动静,许队他们来的速度比她想的还要晚得多,她不怕死,却还不至于求死。
“百合花,至纯的花儿,所有的圣洁,都是它的专场,秦禹,这样的花,染了血,还有几分姝丽?”程无忧又咽了口唾沫,喉咙痛得更严重了,也许,是她又在说话,一直都在说话。
秦禹头痛欲裂,又来了。
他的母亲……
那个只会劝他好好学习的女人,那个只会让他反思的女人,那个只会让他释然的女人,像是误入凡尘的尼姑,万般俗世,都不是她能掺合的……
可是,那也是唯一一个会在他跌倒后心疼的人,会在他被训斥后鼓励他的人,会在他被追捧时不遗余力让他认清现实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你姐姐吗?”秦禹总是容易被引导,亦或是,容易被她们引导,“因为她话多,还不听话……”
又一个酒杯碎裂,只是,这一次,碎片径直落在程无忧脚下。
“你们喜欢他们什么呢?都是一样的肤浅,一样的下.贱,一样的不堪,一样的!”秦禹过去。
“吴谓哪里比我好?脸蛋儿还是身世?”
“陈言深哪里比我好?嗯?”
不出所料,程无忧没能躲开,却只觉得这人有病,“程无虞喜欢吴谓,这话,你得问她,可是,关陈言深什么事儿?怎么,秦少,我们姐妹俩,你还想一起收了不成?!”
吴谓的名声,哪怕是现在,都比秦禹的好听。
而陈言深,陈言深……
秦禹拿什么跟他比?
羞辱人也不用这么羞辱。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秦禹又一次恍惚,姐妹俩都一样,顶着他喜欢的脸,就肆无忌惮,凭什么……
凭什么……
闭嘴……
都给他闭嘴!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