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喜欢素雅打扮,但身上穿的戴的从来没有廉价之物,如果没有特别原因,断不会戴那样一根普通的挂绳。而她提起那挂坠时的表情……若我没猜错,便该是她心仪之人送的。”
司鸣紧紧皱起了眉:
“竟还有此事!”
司诚又说:
“如此想来,她离开沂秀城后竟花了三日才回皇城,若是去见了那人,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司鸣一拍桌案:
“岂有此理,堂堂公主怎能如此行事?难不成她还打算招个平民做驸马?”
司诚顿了片刻,沉声说:
“虽说身份上不合适,但按礼制规定,也并没有平民不能做驸马之说,若公主真是喜欢那人,以她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
司鸣面色沉了下去,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凶厉:
“待为父查清那人身份,若真有平民敢打公主的主意,除了便是!”
……
司诚回到自己屋内,仍在凝眉沉思。
他看到那吊坠的红绳时,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加上他父亲的眼线打探出她行踪的异常,此事已经可以确定了。
她已有喜欢的人,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样含情脉脉的笑。
他走到多宝格前,把一个格子里的琉璃摆件拿开,在里面几个特定的位置敲了几下,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把暗格里的东西拿在手里,久久地凝视。
此事他犹豫了很久,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使用这种办法。
原本只要能娶了她,哪怕她只是为了责任,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也知足了。
但她如今已有心上人,一切便都不同。
以她的性子,即使除掉了那人,她也未必肯再接受其他人。
除非……
眼前又出现了她抚着颈上的挂绳,眉眼弯弯的模样。
他眼中隐隐有火焰燃起,终是下定了决心。
……
……
灵宸公主最近很是烦躁。
她的十五岁生辰已过,距祭奠只剩一年时间,却仍未订下婚约,这下朝中各大臣可不干了。
各种要求圣公主尽快订婚的折子,没完没了地涌出来,皇帝灵嵩一边被这些折子催得没有办法,一边又在发愁自家女儿怎么还拿不定主意。
最后好说歹说,终于让她同意再开一场宫宴,说是用来稳住朝堂那帮老家伙的缓兵之计,但事实上灵嵩也希望她能早些她好决定。
一想到又要搞一场那样的宫宴,她便心烦得很。
更烦的是,为了尽快落实她的婚事,父皇不许她再征讨邪魔了!
这样一来,她便没有借口离开皇城,更无法去千里之外的琅华山了。
……
半个月后,终于到了宫宴的日子。
名为宫宴,实际上是在皇宫后花园一处别苑举办。
跟宴会不同,这宫宴的主题其实是赛诗评画品琴论道,参与者均为世家子弟和贵女。
灵宸公主坐在主位,托着腮默默地看着眼前一群男女,一言不发。
她的左右分别是两个区域,男女分区而坐,此刻正在进行的是主题作画,主题是她随意给出的一个“晓”字。
男子区域那边一边静默,只有簌籁的笔落画纸之声。
女子区域那边便是轻松闲适很多,大多都在品茶,等待着对面的结果出来后进行赏评。
也有三五个素有才女之称的女子,正在认真作画,待完成后一同接受品评。
司诚就在这些人当中,他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画上,早早摞了笔,端着茶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公主殿下。
只见她一直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一只手却有意无意地拈着脖颈上的红绳。
一股强烈的妒意汹涌而出,他的眼底隐隐冒出火焰。
灵宸公主对落在身上的视线一无所察,她此刻觉得特别无聊。
从前她便对这些世家子弟没什么感觉,当初被催着选人,她也只是觉得司诚这人样貌不错,声誉又好,才华也尚可,她并不讨厌而已。
可自从遇见那人后,她才发现,哪怕像司诚这样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显得寡淡无趣得很。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认识他后的种种,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吃完点心,舌尖轻舔手指的模样……
脸烫了起来,她猛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却当场就皱起了眉,全靠定力强撑着才没被呛到。
看着手里的杯子,才发现在她走神的时候,茶杯被换掉了都没发现。
如今手里的哪是什么茶杯?分明是个酒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