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1)

 几个同桌的酒友把大醉的张三抬到卧房,又出去痛饮,李湘玉接过手,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整理一番,褪去衣衫,躺在他旁边,张三忽然睁开眼,摸那嫩嫩的脸蛋儿:“嘿嘿,你就像那猢狲,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哈哈哈~~”李湘玉别过头去擦眼泪,张三按着她的肩膀,硬是让她转回来,“怎么,不愿意啊?门主可跟我说你答应了,看来他撒谎,我去问问他。”张三作起身状,视线却不移开,李湘玉仍旧哭,哭声渐涨,张三耐不住,“行啦!干嘛这么卖力,又不是让你吊丧,你以为你长得好,我还看不上呢,今儿就是让你知道知道本大爷的厉害,欺负我之前,先称称自己的斤两!”带着成就感披上衣服,打算出门,“还以为你有点儿本事,说得动门主来请我,原来光是唱得好啊,依我看,你根本就不算是男人!”李湘玉忽然半阴半阳地挖苦,张三想: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哼,竟敢说我不是男人,一个虎跃把她扑倒,“爷这就成全你!”

翌日,张三爬起来,李湘玉把他按住:“我们老家有个规矩,嫁出去的女人要在第二天给男人穿衣服,所以呢~~”张三乖乖举高双手,看着半抢回来的昨天还如雌虎般欲择人而噬的女人情柔愈水,做梦吧?“你想嫁我?”“昨晚就嫁了呀,难道不算数吗?”“当然不算!”张三斩钉截铁,女人的脸白了,冷汗渗出来,张三继续她没给穿完的衣服,“得了闲,我用花轿迎你过门,我娶老婆,不能这么马虎。”李湘玉长吁了一口气,“是啊,我还想要红盖头呢。”声带颤得厉害。之后去见了大舅子,李江栏出奇的抹掉脸上的阴柔,拉着张三问东问西,状甚亲热,李湘玉害臊,低着头,很少说话,家的温馨令张三再度如坠梦境,幸福都是这么突然吗?

午后,李江栏约他去酒楼,菜过五味,李江栏把折扇放在桌上,发出“咚”的响声,像极了钝器,“张三,你以后是自己人了,所以有些隐秘的事情可以不用瞒你~~”“大舅子,我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如果你不想听,我妹妹恐怕要提前做寡妇了。”“~~我还憋得住,你说吧。”“老实说,我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张三想:我本来也没想过,跟绝量天那么说也是为了找理由搪塞他,鬼知道李湘玉会同意呢,“你是个孤儿,应该能体会没人照料的痛苦,十一岁那年柳长腿杀了我爹,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努力了这么久只是要报仇,再以后的生活还没有具体打算,她是该嫁人的年纪了,习武的人她觉得太粗糙,读书的人她又觉得麻烦,大概你是那种不够粗糙也不够麻烦的人吧,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亲人,希望你好好待她。”感觉上他所言属实,不过他们做事很奇怪,张三还是想多留个心眼儿。

新婚的两人如胶似漆,李江栏深感欣慰,因为不论他们如何的云泥之别,总算还能凑在一起,为了让瞎了眼的妹妹选中的笨蛋能多活几天,送了他一套时下最流行的峨眉剑谱,“我说大舅子,风闻峨眉覆灭后峨眉剑法要失传了,有些投机倒把的武人专门从事贩卖盗版剑谱的生意,这本会不会是在哪个地摊儿~~”“这可是我透过关系才弄到的真品,你瞧这一式叶落归根,绝对是正宗套路!”看到图形,张三记起来青冥和李江栏动手时曾经用过这招,李江栏见他不说话:“你不信?好,我就一招一招教给你。”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张某被灵宵门养得白白胖胖,李江栏一边惊讶着他的内力,一边给他恶补武功,张三琢磨着柳折肯定还活着,要不自己早该出现在屠龙帮了,得劝绝量天赶快动手,才好救李云的性命,可惜没什么好办法。“你又睡不着啦?”张李氏柔柔地问,“睡你的吧,别管闲事.”李湘玉又往他怀里挤:“有话就说嘛,还信不过我啊?”对了,他们兄妹跟绝量天比较熟,“玉,你听我的话不?”张三对她使出美人计,“听~~~,你说什么我都听。”李湘玉很迷恋,于是在第二天,李江栏向绝量天建议在抢夺屠龙帮财物地盘的同时,也要组织人力除掉他们的首脑,“李老弟说得有道理,正巧我也有些话要和大家讲,”下面肃静了,绝量天站起身,大氅下的垫肩又增添了他几分雄伟:“现在峨眉派没有了,屠龙帮势弱,武林中最有实力的就是我们,这一点令人兴奋,同时也带来了责任,我们有义务充当起战乱时期的名门正派,对于败军之将,没必要穷追不舍嘛,我们应该把目光放远,前方不是正在开战吗?我们习武之人就该挺身而出,保家卫国!各位手足,大明是水,你我是鱼,明朝没有了,我们怎么生存?!”下面有人为门主慷慨激昂的演讲呐喊助威,随后各分会抽出三百名勇士去盖正佐的军营报到。一个月以来对屠龙帮的打压收获不小,灵宵门的实力增强了,李江栏认为绝量天一定是接到了四皇子的指示,要他派人支援前线,作为自己的战功,不过盖正佐出身峨眉,又是副将,为什么要送到他的旗下,而不是是汪时劲呢?在两个心数的时间找不到答案,只有留待日后再考虑。

散会后,绝量天把他留下,摒退侍卫,“坐吧。”既然是私人会谈,不需要太多规矩,李江栏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你不是外人,也知道我不会坐等着屠龙帮重整旗鼓,这一个月里,我先后派出去四批人马招呼柳折,可是没有一个回得来~~”绝量天有些忧郁,李江栏心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柳长腿吃了一辈子江湖饭,的确很难让他栽跟头,现在门主跟我说了,是要我表决心,不见得躲得过去:“门主,请将这件事交给属下,我一定办得让您满意。”绝量天摆摆手:“根据柳长腿的内伤,以及他把帮务交给柳折的举动,我估计他要退休了,而他对柳折的信任正说明了柳折的特殊,我从不低估对手,但是竟然连续四次失手,这个人很不简单,不能再用暗杀的手段,所以我考虑到另一个计划,不过成功的机率很难估计。”

李江栏回到住处,张三和李湘玉迎出来,“臭小子运气真好,门主不但答应了,还要我和湘玉做帮手,只是咱们行事要低调,因为柳折的命还很硬。”张三请他吃海鲜,算是答谢。其时,蒙军已退回长城以北,杭州城里饭庄的买卖逐渐恢复,隔壁雅间儿的客人谈到战争:“没有的事儿,灵宵门才不是匪类,前几天刚派了人去援军呢!”有人接茬儿:“谁说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嘿!我亲眼看见的,人马就从水路去的南京,说是要往北,去和那些草原人开战!”两人声音响亮,在这吃饭的都听得见,还有好事者专门去询问,张三闻言有些兴奋,遇上熟人了,第二个说话的就是帮着刘捕珠欺负葛氏兄妹的陈六嘛,怎么他也到杭州了?李江栏道:“你听,他们在议论支援军队的事,战场北移,这些人去了无非是捞点儿战功,门主此举可谓英明,巴结了朝廷,还在百姓中竖立了威望。”张三表示赞同,心想李江栏也不知道陈六是灵宵门的人,还是只瞒着我?无论哪一样,都对自己在灵宵门的发展不利。

屠龙帮与灵宵门在杭州城激战的当天,大个儿带着柳长腿来到江边,替他粗疗了伤,总算保住性命,风大,柳长腿打个哆嗦,看看江水东去,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大个儿站起来:“柳帮主,请您保重身体,虽说此次没占上风,还是要振作起来,打算好下一步啊!”听他的称呼不大对劲儿,柳长腿转过脸来:“你也要走吗?”比起呼风唤雨的帮主,大个儿倒觉着面前的更是个伤痕累累的暮人,“可能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七殿下派来协助你的,往大了讲,灵宵门一定会在这时打败你,你对七殿下来说,没有用处了,我没必要留在这里;往小了讲,我最要好的朋友因你而死,你对我们的恩义都还清了,从此互不相欠,所以,请多保重!”大个儿长长一揖。

柳长腿向着他二十丈外的背影道:“你要回去做官吗?”江面宽旷,出口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柳长腿叹一声:“是了,看那步履确实对俗世无所眷恋,不管是我的失败连累的,还是他的朋友去得太早,对于我都没什么差别了。”到了正月底,他去洛阳拜见七皇子朱投柔,自陈其罪,朱投柔眼望房梁:“我真不明白,你招的人马为什么就派不上用场?又怎么会混进来那么多奸细?”“殿下,草民该死,我以为所谓奸细,都是反复无常的宵小之徒,只要声势胜于灵宵门,再辅以各种利诱,他们自会倒戈,没料到有许多人带着气节,始终不为情势所动~~”“啪!”杯子摔碎了,水渗进长袍,茶叶还挂在外面,“明天起,我们再无瓜葛。”七皇子大步离开,柳长腿瞥瞥他的背影,出身帝王家,却没有一毫的软弱,当初在几个皇子之中选他来合作的原因就是心硬如铁,如今~~自嘲地苦笑。一个月的静养只能勉强站立,所以掸掉长袍上的茶叶时,还要用左手托着腹,这是皇帝的儿子前些年送的衣服。

柳从角门出了王府,一个青年上前把他扶住,看他脸色灰败,就没问什么,两人上了马车,将帘子放下,车颠簸得厉害,“赶那么快,急着进坟吗!”小伙子在里面骂,柳长腿耐心教导:“领导者要有风度,无论如何要稳住自己,在别人手下做事的,任何时候都在观颜察色,他们会根据你表现判断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我说老爹,身体这么差就别逞强嘛,你也说了,我现在是一帮之主,这种谈判我来就行了,你不肯撒手,我几时才能雄霸天下呢?”柳长腿咳嗽起来,柳折帮他拍打后背,“屠龙帮的经费有一半是靠七殿下支撑,他决定要当继位者那天,我就决定要帮他,因此该由我来做了结,儿子,还是说说现状吧。”“恩,家传的破云掌我练到第五重了,就快大功告成~~”“少打岔!我问的是帮里的事务,老老实实讲给我听!”柳折看看父亲还有精神,“简单来说,不甚乐观,灵宵门在本月吞了大部分地盘,我们失去了对沿江地区的控制,别外基晃带着一批人自立门户,在四川一带活动,**的老小子,我早就看他是墙头草,我们的人数已经~~”柳长腿昏过去了,柳折帮他渡真气,好在有惊无险,老头儿抓紧柳折的胳膊,可怜的握力弄得儿子直心酸,“折儿,是不是要散伙,由你决定吧,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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