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你们不是关系好吗?”
“那些晚辈,见不见没关系。”
时栖:……
这意思,等下要见的,可能都是长辈?
好害怕!
她想跳车!
救命!
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傅珩讲:“他们会喜欢你的。”
这话听到时栖耳里,就是安慰的。
她从来海城,每件耳熟能详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那些没见过面的亲戚,能喜欢自己才有鬼了。
时栖看在眼前缓缓打开的雕花铁门,看到那随风飘动的粉色气球,看到那在草地上玩耍的孩子,看到……
大概是绝望了。
时栖感到有些耳鸣,但这让她逐渐冷静下来,挣扎的问:“他们都不用工作吗?”
她在认命又不死心中徘徊,像只无助又无力的白兔子。
傅珩忍俊不禁。“他们平时很忙,但在知道今天你要来老宅,就都特意空出时间。有些是从国外提前回来的。”
真的不用这么特意!
早知道,早知道那晚就来了!
约什么时间!
时栖从没做过什么值得让她后悔的事,但这件事,她确确实实后悔了。
当车停到院外,那一大家子出来迎接的人,只想当这是一场梦,醒来不管是在水溪、时家还是学校,甚至是大街上她都愿意。
傅珩下车,绕到另一边接她。
时栖看伸在面前,纹路清晰手指修长的大手,迟疑不决。
外边,真的,太多人了!
都是冲她来的。
冲她来的!
傅珩见她咬着唇角,艰难决择的样,想把那颗尖尖的虎牙掰开。
他俯身,凑在她耳边。“你无法逃离。”
这低沉性感的声音,充满魅惑,又仿佛是个宣言。
你无法逃离。
已经进了老宅的大门,已经被家族的人看到,已经到了这一刻。
做为傅家的儿媳,确实必须得下车,得去面对。
可他这句话,又像是一句深意的咒语。
仿佛她无法逃离他的身边,注定要与他在一起,与他一起直面她最大的恐惧。
时栖抬帘看他。
傅珩望进她眼里。“别怕,有我在。”
“我要做的不好……”
傅珩握住她攥成拳的手。“做的不好也没关系。”
这宠溺的声音,就像能包容她所有缺点,给予人莫大的鼓励。
在他的诱导下,时栖渐渐松开拳头。
她看在远处等待的家人,又看充满耐心与温柔的傅珩。
在他打开自己拳头时,不知为何,迟疑不决的时栖,一下有了决定。
傅珩还没看清细白手掌上深陷的月牙印,就被她反手握住。
时栖深吸口气。“走吧。”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傅珩看崩着小脸,眼神坚定,一幅英勇就义的样。
抽出手,搂住她纤细的腰。“等会见了爷爷,就带你回房。”
“嗯。”
“爷爷是年纪最大那位,其他人记不住也没关系。”
“好。”
“能开心点吗?”
已经控制不住脸部表情的时栖:“……我尽量。”
傅珩见她真就想努力冷静下来的样,忍不住揉她头。
真乖。
时栖:……
这种时候,能别干扰她吗?
她连把戴皓从乱枪下救出来,都没这么紧张过。
傅家的家族有多庞大呢?
傅宏安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分别是大儿子傅守泊,二女儿傅守烟,三儿子傅守渚。
取自孟浩然《宿建德江》里的: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他三个孩子,又分别生了好几个子女,这便是导致家族庞大的原因。
傅珩的父亲家里排老大,他第一任妻子早婚,第二任妻子晚育,这导致傅煜和傅珩这两个长子长孙,实际在他们这辈年纪算是比较小的。
因此他们即使年轻,已经被不少小孩叫爷爷了。
反正关系就是挺复杂的。
时栖这个死社恐,脸都认不全,要理清他们的关系,恐怕就是看上几天族普,也不一定搞得定。
好在傅珩只是给大家简介的介绍下,就带着她进去大厅。
屋里边气氛没外面热闹、混乱、纷杂。
大概是长辈都在原因的,就算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都很乖巧。
因为有傅珩的提醒,时栖第一眼就找着人群里人年纪最大的。
傅宏安穿着中式衣服,精神矍铄,正非常有童心的,跟旁边四五岁漂亮的小男孩说什么。
他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抬头见是傅珩和视频里的女孩,健瘦的脸顿时笑成菊花。
“小珩小栖,你们过来。”傅宏安把他们招过来。
时栖看一屋子的人,全一脸欣喜、好奇、探究的围绕观自己,硬着头皮往里走。
等走到傅宏安面前,一个佣人端来两杯茶。
傅珩给傅宏安递了杯。“爷爷,喝茶。”
傅宏安接过茶,象征性的喝了口,给了他一个红包。
傅珩把红包放托盘上,给时栖端了杯。
时栖学着他的样,弯着腰恭敬递上,跟着喊:“爷爷,喝茶。”
傅宏安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不知是怕孙媳妇弯腰累着,还是迫不及待想喝到这杯茶。他在时栖一递上来,就接了过去。
他喝完茶,也给了个红包。
这个红包不同傅珩的。
傅珩的那个,从厚度、大小上来看,应该是一万块现金。
时栖这个……
她手里,是张薄薄的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卡,但肯定少不到哪里去。
时栖拿着这个红包想了下,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克服了。
比起灰网充满风险、同时也要面对许多人比,现在这事情简直不要太划算了。
傅珩瞧她若有所思的样,有点担心。
时栖细白手指,轻轻一点大红的红包,绯唇轻扬。“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