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来这里,难道任由你和那位赵氏寒月在这杜府兴风作浪吗?”哑娘冷笑,“你们害了仙娘子还不够……难道你们的恨意就那么深吗?昔年仙娘子何曾亏待过你们半分?!”
“呵……亏待?”眼下里芸娘在这儿,曹婆子便是明白自己和赵娘子是再没有了辩驳的余地,“她是没有亏待我们,不过是端着鲁国公府嫡女的架子给了我们几分施舍罢了。况我娘子的阿娘死在朝阳大长公主的手里……她既这么在乎自个儿的嫡女、外孙女儿,那我们就便要毁了她的心头所爱!让她也好好尝尝儿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儿!”
外间突然飘起了雨,飞絮一样地斜斜地从天上倾下来。
力道是足的,砸的地面“砰砰”响。
长安这样的月份,很少飘雨。赵寒月从塌上艰难起身,正对着她的窗口开着,凉风浮在她身上,真冷!
她重重咳嗽了几声,惨白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所以……”杜有衡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定定看着曹婆子,“赵娘子曾经千方百计的想要了我的性命,所以她赵氏寒月一碟子一碟子的凉药送来,就为毁了我,毁了外祖母的心头宝?”
“没错!”曹氏突然“哈哈”大笑,屋外突然一声惊雷,映的她狂笑的面容竟有些可怖,“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不……”杜有衡摇了摇头,她看着狂笑的曹氏,一双眸子里寒凉彻骨,却是异常平静,“我还有很多不明白……比如,我的外祖父鲁国公陈景源为什么会护着赵娘子,又为什么会为了赵娘子不惜拿了阿娘的名声作伐子,就为这赵娘子能够进鲁国公府?”
曹氏的笑声戛然而止,“你想知道……”突然诡异一笑,“可惜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杜有衡蓦然眼睛瞪大,察觉不妙。顾氏哪里还不明白当下这个腌臜婆子已经存了死志,但她又哪里会让她如愿呢,当下就是怒喝道,“给我塞住她的嘴!”
可惜……花婆子还是晚了一步,曹氏闷哼一声,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人也“砰”地摔在了地上,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杜有衡的面色有些难看,倒是哑娘冷眼看着,对着顾氏和杜有衡行了个礼,才说道,“娘子也不必为着这腌臜婆子伤神,这事儿我倒是知晓一二的。”哑娘突然顿住了话头,有些迟疑,终是坚定了神色,她再不能让着朝阳大长公主和有衡儿蒙在鼓里,“我原是仙娘子身边最亲近最贴身的丫鬟,只因不小心窥探到了赵娘子的秘密,让得鲁国公派了身边的晚松给我下了哑药。也是幸亏当时境遇特殊,若是仙娘子身边的人儿再出个什么事儿,怕是连鲁国公那边对着朝阳大长公主都交代不过去,我才有幸活了下来。如今倒是得了个揭开真相的作用儿。”
“娘子……”哑娘看着杜有衡一字一顿,“赵寒月的身份……”
“是什么……”杜有衡握着茶碗子边缘的手微紧,依着哑娘这样子的表现,又陈景源那样子的做法怕是赵氏寒月的身份着实是不简单的。
“她其实是鲁国公流落在外的女儿。”
杜有衡听着哑娘说完,手上握着茶盏子的力道更紧了。顾氏担心地看着杜有衡,说道,“有衡儿……我原是不知道这赵寒月的身份,想来你阿耶也是不知道的……难怪这赵寒月能够劳得动鲁国公亲自送来与了你阿耶为妾……如今看来,她也算是你嫡亲的姨娘,这一时半会子怕是不好发作。”更是轻易发作不得,就连着顾氏,依着鲁国公为着赵寒月能够委屈了自个儿的嫡女,这里头的事儿怕是更深了。
杜有衡冷哼了一声,倚靠在身后的椅背,闭了闭眼,忽而睁开,“她赵寒月不过就是仗着陈景源对着她的愧疚……有什么发作不得,我今儿个偏偏就要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