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走正门?”
顾谨冷冷开口,仍旧执着于陆归堂翻墙之事。
陆归堂轻笑出声,小心翼翼地拉了少女的袖口,纱衣入手,似能触到少女一身霜雪。
男子温声如油,“你来看。”
顾谨一时懵了,任凭他扯着到那墙根底下。
陆归堂伸手去拨那墙根的草丛,这一拨,顾谨眸光一亮。
“雨下的久,就算有血迹也找不到了,我找了半天就只找到这么一样东西。”
雨天秋草之中,有一物浸了秋雨现了寒光。
一只断箭。
“听闻皇兄遭人刺杀,身上的伤乃是箭伤。”
顾谨伸手将那只断箭捡起来,不知这是伤了陆承修的箭还是落在了顾府里的流箭,可以肯定的是,这定然是陆承修遇刺那一夜刺客所用的弩箭。
一块生铁被她掂量着,似有千斤之重。
她终于正色陆归堂,正见男子一身常服于秋风里洒脱一站,嘴角勾起的完美的弧度如衬天人。
想不到他心思如此细腻,所有人都忙着献殷勤探望陆承修,只有他一人能想到追查杀手。
“你要将此物呈到皇宫里吗?若顺着它查,或许能够查到那杀手是谁。”顾谨掂量着那支断箭,问陆归堂。
方才她弯腰拾箭,陆归堂怕秋雨淋了她,把整只油伞都给她打了,如今自己却有些淋着。
顾谨说话的时候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
陆归堂又是懒懒一笑,开口声音不大,话却引人:“你觉得是袁常信能力盖人,还是惠景和有远大谋略?”
顾谨哑然,的确,如今袁常信管了汴梁城的营房,惠景和领了皇城外的巡防,若要查汴梁城里的刺客,差事还真应该落在这两人头上。
可若是真将这支断箭交到袁常信和惠景和手中,那也就意味着刺客石沉大海了。
“那怎么办?”
陆归堂投给顾谨一个宽心的眼神,而后接过她手中那支断箭,轻轻收到了自己的袖口里。
“交给阿渊去查便可。”
阿渊,商故渊。
顾谨脸色黑了黑,她早该想到陆归堂会把事情扔给商故渊,这些年商故渊在咸王府上谋了幕僚的差事,却日日做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秋猎会上奉陆归堂之命来帮她和卫毓川扛猎物。
“商小公子究竟是你咸王府的幕僚还是你咸王殿下的老妈子?”
陆归堂拢拢袖子,勾起一抹坏笑,语气却泰然笃定:“自然是老妈子。”
……
顾谨将自己的情绪酝酿了良久,总算适应了陆归堂的言辞。
“既如此,今日为何王爷一人翻墙入顾府,商小公子没跟着?”
陆归堂闻言侧目瞥了那院墙一眼,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武功太差,这墙翻不进来。”
这理由,顾谨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