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他的小儿子又要上学堂了,他连付给教书先生的束缚都凑不出来。
郑大犹豫了一刻,还是决定跟去看个清楚,他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垂首忙活手上活计的妇人喊道:“孩儿他娘,你盯着些铺子,我出去看看。”
妇人闻言,面露不解地抬起头,“孩儿他爹,活计还没忙完,你要去哪里?”
郑大说完,却是等不及回答身后妇人的问话,也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郑大来到了府衙门外,见府衙门外,端端正正地摆着两个宽大的案桌。
其中一个案桌后面的墙上,贴着“征募水军”的字样,而另一个案桌后面的墙上,贴着“征募船工”的字样。
郑大询问了坐在案桌前,负责登记的官兵才知晓。
原来府衙中要征募两批人,第一批是水军,以后专门负责剿灭水寇,月银每月三两银子,如若不幸遇难,其家人再得五十两银子的抚恤费。
第二批是征募会木匠活的船工,专门负责为水军造战船,月银每月一两银子,午时管顿膳食吃。
官府招募水军,郑大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要造战船。
如若有了威猛庞大的战船,那他们临安的水军,也不必怕那些乱沙般的水寇了。
郑大激动地眼里喷射出光芒,他们临安城有救了。
这时一个男子挤到了郑大前面,对坐在案桌前的府衙官兵喊道,“我要应征船工。”
男子说完,又担心官兵不要他似的,口中话连珠炮般蹦出来:“我是木匠,手艺很好的,这临安城中,大多数人家的橱柜等物,都是我打的……”
比郑大早来的刘根,见此向来应征船工的男子,出声调笑,“李木匠,方才我叫你,你不是说不来么?这会子又急什么?”
李工匠转头,看到说话的是刘根,便笑道:“方才是我没有弄清楚,如今知道了,自然是要来的。
我四处奔波揽活计,一日才挣五文钱,如今为水军造船,一月能得一两银,午时还管顿膳食吃,可比我到处揽私活强多了。
而且为水军造战船,助水军打水寇,也算是为我临安父老出份力,我若还不来,岂不成了卖油的梆子——挨敲打的货?”
刘根等百姓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出声道:“李木匠说的没错,我临安好男儿,合该为官府打水寇尽一份力,我们还等什么?快啊!报名应征啊!”
这人话音落下,立刻有无数人出声附和,并纷纷涌向官府登记的案桌前。
坐在案桌后的官兵们,也兴高采烈,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郑大挤身到了,在一旁站立看热闹的刘根面前,拍了拍刘根的肩膀,“刘兄,你应征的哪一批?”
刘根见是郑大,伸手勾住了郑大的肩,“自然是水军,水军可是足有三两银的月钱呢!”
郑大一听三两银的月钱,也很是意动,可他还是有些犹豫,“银钱是真不少,只是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那一大家子妻儿可怎么办?”
刘根无所谓地笑笑,“郑兄你合该考虑清楚,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家里就一个老娘,如若我死了,我老娘也能得五十两银钱的抚恤费,足够她老人家,好好过下半辈子了。”
刘根说完,拍了拍郑大的肩膀,“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也该回去了,我还要回去帮家里老娘做膳食。”
见刘根转身离开了这里,郑大思虑了片刻,最终咬咬牙、一跺脚,下定了决心,转身向征募水军的案桌前挤去。
知府马大人翻看着登记簿,见仅仅一日,便招募了如此多的青壮年,不由得喜出望外。
他不禁心里暗道:叶夫人真是太聪慧了,想出了如此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