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纵是再害羞,这会子也经不住空空的肚子擂鼓抗议,张嘴,一口将那粥吞了。嗯,香滑爽口,这粥的味道真不错,忍不住咂咂嘴巴,示意某人舀一勺再递上来。见她吃的欢,檀心冢也是喂的欢,这小妮子,平日里总是像个扎人的小刺猬,这会儿,竟是难得的温顺,手下递勺子的速度亦是快了几分。
不多时,一碗粥已是堪堪见了底,檀心冢瞧她意犹未尽的模样,又取了那小笼包出来,“这个,是白枫亲手做的,据说,吃过的都说好,我吃着也觉得不错,你尝尝。”
含羞自是不客气的一口吞了,嗯,皮薄馅多,这肉很鲜,想不到白枫还有这手艺。含羞一边吃着,一边是感叹这檀心冢,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了个这么能干的手下啊。
瞅着她一双小眼,在自己身上逡巡了好几回,檀心冢不由狐疑的看向自己的衣袍,未有什么不妥啊,但见她眼眸中的一丝丝诡异,背上汗毛倒竖,这小妮子,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经不住,手一抖,那圆滚滚的小笼包,离了筷子,顺着含羞惊愕的视线掉落到床下去了。檀心冢也是一惊,急忙放了碗筷,躬下身子,伸手一掏,掏到的却不是包子,而是那件价值连城的绣金天蚕。檀心冢的脸色变了几变,含羞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二人皆是呆呆的瞅着那蒙了厚厚一层灰的绣金天蚕。好一会儿,含羞回过神来,这真是该死,自己一直想着收好来着,怎么的就一直忘了呢,这会倒好,看他的脸色,估计待会回过神来,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眼珠子滴流滴流转了几回,含羞起身,对着某人呆愣的脸庞,“吧唧”就是一口。然后,便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缩回被子里,拿眼偷偷瞧他。
这会儿檀心冢是又愣了,他这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方才,方才,小狗蛋,竟是亲了自己么?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尚留有几分油渍的脸庞,檀心冢只觉的自己的心砰咚砰咚,就快要跳出胸膛了。他呵呵傻笑了几声,也不去管那坠落地上的绣金天蚕,一时间竟是害羞的瞅着含羞。那小女儿家的眼神,直把含羞雷的全身又忍不住抖了好几抖,有必要,反应这么大么……
“嗯哼。”含羞轻咳了几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眼珠朝下溜了溜,示意檀心冢看去,“那个,那个,披风,很贵的吧。你不捡起来,拿回去洗洗?”
“哦,对,我该捡起来,拿回去洗洗。”檀心冢竟是入了魔障一般,捡起那绣金天蚕,也不去管呆愣的含羞,径自踢了门,回了断崖。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含羞,看着那被风吹动的摇摇欲坠的门板,他,这是,傻了么?“啊——!”一声尖叫,含羞双手抱头,懊悔不已,她把檀心冢弄傻了,那他那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白枫,会不会找上门来,把自己给咔嚓了?含羞是越想越害怕,双瞳紧缩的盯着那透风的门板,好似一个不注意,那白枫护主心切,冲进来,一个利落的起手就把她干掉了。
此时,断崖上的某洞内,白枫叹息着,哀怨的看向他家主子,这真是红颜祸水。这才出去了没多久啊,他家主子从那里回来,就是这么一副傻呵呵的模样。看着手里沾满灰尘的绣金天蚕,白枫顿时脑补了各种有可能的事件。
事件一,那个小狗蛋,故意趁着主子对他好,毫无戒心,把这沾满灰尘的绣金天蚕猛的拿了出来,他家主子爱财如命,这便被刺激的,精神失常,傻了。
事件二,主子温柔地为小狗蛋系上披风,奈何,那小家伙不听话,闹脾气,当着主子的面扯下披风,扔到地上踩得满是灰,他家主子爱财如命,依然受不了这个刺激,傻了。
事件三……
“呵呵……”檀心冢这突的一声傻笑,惊的一旁正冥思苦想各种脑补的白枫,跳了起来,他跪向檀心冢,“主子,主子,你可醒醒啊,你若是傻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说我傻?”好看的桃花眼倏地眯起,眼眸之间,尽是危险的气息,白枫被他这一凛,吓的呆了呆,咽了咽口水,“主人,不是的……你听错了……”白枫心里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把,居然对着主子撒谎了,可是,他不想受罚啊,更不想吃那个什么让他厌食的药丸子,也不想闻那厌食的迷香。
“把你那鼻涕眼泪擦擦。”嫌恶的看了看白枫一脸的湿润,黑绸衫下露出的祥云锦靴踢了踢那地上的绣金天蚕,“这玩意,给我洗好了,再送过来。”
“哦,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白枫承认自己从未这般积极过,也只有在主子透漏危险的气息时候,他才会不管不顾的撒丫子逃跑。他家主子,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