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噼里啪啦地,柴火燃烧的声音响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外出探查情况的凌天痕就从洞外跑回来,神色看来还挺惊喜,只不过语气不咸不淡的:"白雾已散,不到中午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去。"
对于这个昨夜话还很多,现在又有些冷淡的青年,谭云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人变得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轻轻应了一声,谭云之便不再搭理凌天痕。
他兀自撕下衣服下摆的一些布条,解开上衣,裸露出胸膛,然后把布条依次缠绕在胸膛上,固定好已经断裂的几根胸腔骨。
疼痛感让他不住地倒吸凉气,每缠绕一圈,他就轻哼一声,想谭云之如此坚韧的性情都会熬不过这痛,那么这种痛定是入骨钻心的。
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凌天痕也不帮忙。
等所有布条都缠好之后,谭云之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连他的睫毛都给润湿了。
"我们走吧。"谭云之捡起一些散落的布条,丢进火堆中,他的衣服也已经趁凌天痕出去时在山中溪流里洗干净了。
"嗯。"凌天痕答应了,拿起放在洞口的雨花剑就直接走出山洞。
谭云之扶着墙壁起了身,跟在凌天痕身后。
"你大可以再休息半天的。"看着谭云之三步一喘的样子,凌天痕忍不住出声道。
明明心里想的是关切的话语,凌天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这就是我失去的东西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用,我还要到镇上找个药铺,有几味药我必须尽快找到,我胸骨的伤已经等不了多久了。"谭云之大概解释了一下。
"哦。"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只剩下一个字。
两人沿着山路走了大半天,终于在天黑时到了一个小镇。
此时镇上已无多少人,大概天黑都准备回家安歇了吧。转了大半条街,才勉强找到一家药店。
两人走了进去,喊了两声,才有一个中年男子掀开幕布从里间出来。
"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那男子卑躬屈膝的,态度还不错。
"给我抓几服药。"谭云之直接从怀中抽出一张宣纸,上面稀稀疏疏地写着几味药材。
"好的。客官,你稍等。"接了药单,瞥了一眼,那男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两位客官现从何处来?"一看这老板也是个健谈的人,抓药时还不忘与客人搭讪。
"刚从不归湖下来。"见凌天痕不答,谭云之只好回道。
"不归湖?"听到这个名称老板手上动作不禁停了一下,"客官所指,莫非那被下诅咒的不归湖?"
两人皆不答,但那不否认的态度已经让老板知道了答案。
"两位客官真是少年英才,据说那不归湖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不提那满山的荒野猛兽,就是那曾经数次轻易抹杀千人的诅咒,也让多少人不敢再进去啊。就是昨天,我们这里还能清楚听见山上天雷翻滚,想是灾难又降临了。"
"老板你谬赞了,我们只是运气好,方才侥幸逃出来的。"谭云之不愿多提。
"莫非二位遭遇了那灾难?"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老板更是震惊。
又闲聊了一阵,老板才把谭云之要的药材尽数打包收好,递给了他。
道了谢,两人又投了家客栈住下,打算明日再赶路回去。
"我们去哪?"
"回苏州,叶姑娘有可能还在那里等你。"
"糟糕……"凌天痕突然一拍脑袋,有些懊恼。
"别担心,我给叶姑娘留了封书信,说明了情况的。"谭云之把买来的药吩咐小二熬了。
"哦,当时走得匆忙。"凌天痕讪讪一笑。
喝了药,两人各自回房间睡下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朦朦胧胧中,凌天痕听到楼下好像有一些喧闹,困意来了,他也没听得太真切,就睡死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谭云之的面色明显好了很多,之前的惨白已经被淡红取代,血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喘起气来还有些吃力,看来胸腔的伤果然没那么简单。
"小二哥,昨晚是怎么回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腾的狠。"谭云之抓住从身旁走过的店小二,问道。
凌天痕也凑了过来。
"哦,客官说的应该是他们吧。"想了一会儿,店小二才恍然大悟,指着门外不远处。
谭云之和凌天痕二人向外张望,只见一大群人穿着一样的服饰,驾着马奔同一个方向去。
"他们是什么人?"谭云之问道。
"他们啊,是苗疆一带的千毒坛,路过此地,这次好像是赶着去参加武林大会。"店小二也知道得不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