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曾经也是S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家族,二十年前莫姗出生后,莫父干脆把公司董事长的位置让出,举家迁去了美国。偶尔参与工作,更多的时间都是陪家人生活。虽然说已经离开商业圈好多年,但以前积攒的老朋友、老伙伴却是永远的情深义重。
回国也只是因为莫姗的强烈要求,莫父爱女心切,唯一的女儿,若是可以,什么都可以给她。
二层顶级别墅,带一个独立花园、游泳池、地下停车场。
邹楼文在莫家人离开的每一天都是勤勤恳恳,将这个别墅打理的井井有条。
说是归国晚宴,其实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一是为了莫父的地位,二是为了莫姗。
没有人会选择放弃这等好事,拉拢莫父投资,或是娶了莫家千金。
偏偏季云霖就是如此的“不分场合”。
莫姗约了专业化妆师和造型师,一直到五点都没等到季云霖来,一气之下干脆自己开车回家。
恰巧不巧,车刚进停车场,莫姗就看到季云霖的车,黑色奔驰。
还没来得及上前质问,之间季云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盯着前面的一辆白色丰田。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深红色旗袍,黑色方跟小皮鞋,右手拿着一个纯黑色带钻手包,尽显雍容华贵。
女人刚站稳,另一侧又下来一位穿着浅蓝色裙子的女人,披散着卷发,绕过车尾,挎上穿旗袍女人的胳膊。
莫姗不认识这些人,可能是父亲的朋友吧,也没太在意。继续看向季云霖,季云霖已经收回了目光,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莫姗的车正好看不到白色丰田的后备箱,因此她也并不知道,后备箱处有一位正在拿琴的少女,而季云霖,也是在看她而已。
金琮突然请假,季云霖不放心温谢和蒋岚依在一起,只好自己去跟着,完全忘记还要去接莫姗。下车后看到不远处的莫姗,才猛然想起。
季云霖忽觉头疼,脸上没有歉意,反而是不耐烦。
莫姗定定站在那里,颇有一种你不过来我就不走的架势。
季云霖只好踱步过去,没忘了季母昨晚的叮嘱,站在莫姗左侧,主动架起右臂。
莫姗早都把刚才季云霖没接她的不愉快忘在了脑后,欣喜之余赶紧搭上男人的臂弯,一同上楼。
私人电梯直达二楼,莫姗被搀扶着进了化妆室,季云霖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直接下楼。
莫父莫母正巧在拐角处,看到女儿和季云霖一起进来,高兴地不得了。
季云霖有礼貌,有修养,绅士不失风度,况且莫姗对她有意,是莫父心里的不二人选。
看着季云霖下楼的背影,真是越来越满意。
季云霖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人,只想着去找温谢,上一世季家归国晚宴他借故推掉了,并不知道温谢也在场,早晨经过知知的提醒,才恍然大悟。
想来温谢昨天去逛街也是为了给莫姗带礼物罢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一世的温谢很排斥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购物,知知说温谢现在偏爱网购,已经很少愿意自己出门买东西了。
季云霖没找到温谢,却是看见了另一个人。
温思远。
温家管家白景声正在旁边说着什么,温思远的目光看过来。
季云霖从waiter托盘里端出一杯水,朝温思远走去。
“温叔叔,好久不见”,季云霖率先碰杯,对着面前的两位长辈微笑颔首。
“好久不见,你父母呢?”温思远看了一眼季云霖身后。
“还在后面,马上就到”
季云霖对温思远的记忆并不多,以前只知道母亲最好的朋友喻琬嫁给了温家少爷温思远,从而两家才有了走动,温思远和季父也有过合作。喻琬的女儿丢了之后,喻琬没能熬过产后抑郁,不久就传来了坏消息,从此两家的关系也没有了以往的密切,只能算得上是有交集,但不深。
季云霖站在温思远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整个大厅恢弘气派,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月亮已经挂在了空中,弯弯的一支,月牙一般。
知知趁着女孩调琴弦的专注,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图片,发给季云霖。
季云霖打开图片,女孩身着纯净的白色裙子,黑长直的头发,此刻正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耳朵贴近琴,左手举过头顶转动琴轴,右手拨动琴弦。
知知还发了一个位置共享过来,季云霖放下杯子,转头对温思远说了一声,参与共享。
自己的头像下面跟着一个小绿点,知知头像下面是一个橙色的点,季云霖转动方向,绿点上的箭头也在跟着转动。
大厅里的灯突然熄灭,只留了角落里的几盏。
楼梯上传来光亮,大家齐齐看过去。
正是这场晚宴的主人。
莫宏和妻子闵玟走在前面,莫姗跟在后面,灯光正是照在他们身上。
三人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
大厅里的人都往中央走去,掌声也随之响起,季云霖被阻挡住脚步,无法前进。
莫宏挽着闵玟的手,上台讲话,莫姗就站在一侧,引起不少的注意。
其实说实话,莫姗很漂亮。
红色的流苏长裙,搭配一头漂亮的三七分长卷发,精致的妆容,更显得优雅妩媚。
莫宏向众人介绍女儿,莫姗一步步往前走,因着从小学舞的缘故,举手投足间气质不凡。修长的天鹅颈,恰到好处的直角肩,身形端正,走路时给人不一样的视觉体验。
季云霖看到了温谢,她正站在角落,一手提裙摆,一手提琴。知知也看到了他,站在温谢身后,向他挥手。
“知...”,温谢打算叫知知拿一下杯子,看到季云霖,突然噤声。
季云霖还是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干净整洁。他不像是来参加什么宴会,倒像是普通的工作,依旧一丝不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人群里,所有人都在看向台上,只有他,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