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稀伯言道:“家师性格古怪,却不是理护犊之人,乃亮为人横行忌,吃亏是再所难免,今日若换作他人,而非兄台你,恐怕他早被抬回了家中,哪还会像现在般趴在地上装死。”
轩啸侧眼望去,兵乃亮果然还没起来,轩啸出手,轻重心中自然有数,非就是让他难堪,连皮外伤亦没有。此时还不起身,定是没想好如何面对众人,打算装死到底。
另一边,桌上两人战意凌人,针尖对上麦芒,气势相当,各不相让。
只听卫南华言道:“我对管教之事毫兴趣可言,只知道你师妹辱我师弟,这次只是杯酒。若再有下次......”
不待卫南华将狠话放出,男子便打断道:“兄台当知言语让三分之礼,别将话说得太死,最终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到时脸面光,可怨不得别人!”
卫南华不是谦和多礼之人,但不会像此般锋芒毕露。此次下山性格突然大变,让轩啸稍感不适,但并非是不喜欢,反而在心中大加赞扬。这一路行来,卫南华好似在蓄意为报仇之事做热身。
楼中时间如若静止,宾客此时连呼吸亦不敢大声,生怕影响这紧张气氛。
良久之后,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煞是冰冷,艳芳斋内,气温骤降,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突然,二人身前桌上的碗筷抖动不已,且愈演愈烈!二人同时出手,不过并不是对招,而是动作一致,朝天挥掌,袍内大把元锭猛然涌出。
顿时,楼中如下元雨,一片“哐啷”声响后,满地尽是元锭。只有少数人此刻明白他二人所为何意。
随后,桌面瓷器尽数暴裂,数瓷片炸飞开来,从二人身体各处划过。
一道灵丝由卫南华胸口伸出,取的便是男子双目之间,二人相距不过三尺,那灵丝速度不,但亦非常人能避之。
而男子却是淡定,二指闪电探出,将灵丝夹于指间,轰然一震,气劲迸发。轩啸此时眼睛已眯成条缝,却看得清楚。
灵丝被控,前进之势不减,不过是绕男子指尖而下,转眼便蜿蜒至男子手腕。
灵气忽然于指尖暴发,直至二尺身长,成一刀形。男子轻抖手腕,挥手斩下,灵丝应那气刃而断,男子手腕灵丝顿时消失。
这楼至少有十数人知晓男子露这一手意味着什么。这气刃乃是聚力境的象征,灵光越亮,境界越高。观此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就有如此功力,怎叫人不惊讶。不知是哪家山门的奇才。
再看卫南华,灵丝柔韧且攻守兼备,似气兵,又不尽然,叫人看不清虚实,二人一攻一守,亦不见高下。只有耐着性子看下去。
不过那一瞬之间,数道灵丝齐至,异光大作,半数穿透气刃,余下尽数袭向男子。
男子依旧稳重如山,气刃流光,刀焰大涨,挣脱束缚,斜刀斩下。灵丝断,桌面塌!
二人端坐,面前空空如也,此刻再阻碍,大战一触即发。
现在看来,二人先前所洒之元,本就是为这一刻准备,打架哪有不砸东西之理,这又不是自家后院,砸坏东西需赔偿。
“我道是谁,原是雀山盟于淳跃,于公子。你不在雀山盟待着,来我灵云做甚?”一语道尽男子来历。
雀山盟,灵云盟之西,地大物博,人才辈出,与灵云隔江相望,两盟相距不远,整体实力确是天差地别。之间恩怨是三言两语难以道尽。
不想一女子选婿竟可将外盟俊秀引来,可见花易落影响力之深远,着实让人兴叹。
于淳跃气息全敛,拱手以礼,朝卫南华言道:“我代师妹向兄台致歉,待回山之后,定让家师严加管教。兄台实力不俗,让我心痒难耐,此地多有不便,我二人择机再行切磋,可否!”
于淳跃境界高深,功力是惊人,却不是盛气凌人之辈,此话说得客气至极,纵使卫南华冷漠,亦忍不住和颜相对。
卫南华言道:“随于兄之意!”
得卫南华应允,于淳跃露齿一笑,满意点头。此子那笑脸如春风一般将楼内低温回暖,就这分意境,已是天下少有。
轩啸对此人评价之高,大有结交之意。为师妹出头那势头不比卫南华差。
与人动手不过两招,便有惺惺惜惺惺之感。轩啸暗道,此人貌似俏娘,行事作风却是阳刚大气,男儿本色尽显遗,双目清澈,毫杂念。应是个表里如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