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主府内仍是一片欢声笑语。
敬酒祝寿之人骆驿不绝,水琼海来者不拒,通接之。七八坛老酒下肚,依旧面不改色,满面兴奋,一想到轩啸等人已混进府中,便抑制不住的激动。心中盘算着,那两个小子也该动手了才是,急不可耐。
当下他提壶高喝:“今日劳各位好友远道而来,水某不甚荣幸。近日来,水金两家与那木风两家局势极为紧张,大战一触即发,承蒙各位不弃,在这风口浪尖之时,选择站在我水金两家一边。他日待我收拾了那两家贼子,那风邪郡与赤炎郡的地盘便任由诸位瓜分,望各位将老夫今日的话语带回家族之中,水某一言九鼎,绝虚言。”
此刻,不知何人言道,“水城主既然誓与两家决一死战,为何却这般肯定木风两家必败,据我所知,近年来,木焐三兄弟实力大涨,直逼仙元之境,而家众亦是勤修苦练,战力确是不容小觑。风家就不用说,那群猴子般的人物,整日在那深山老林中摸爬滚打,若是两方于阵前真刀真枪地厮杀一番,胜负仍是五五之数。”
水琼海放眼望去,只见东南角落之中立着一中年男人,素白长衫,生得干净,给人一种清冷之感。水琼海哈哈大笑,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凌可青,凌闲侄,不知令尊身体可好?”
凌可青,乃凌家家主次子,其妹凌可然早年下嫁于木炬,几年前便撒手归天。那凌家家主伤痛欲绝,乾坤中人猜测,若是乾坤纷争明朗化,最先交手的便应木凌两家。
谁都知道那凌可青乃是凌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对疼爱早已超过那数名儿子。木炬之故,叫凌可然抑郁而终,分明是间接害死了凌可然。试问爱女之仇,怎能不报,何况凌家家主的脾性,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一势小家族不知因何得罪了他,一夜之间便叫那家族上下三百余口死绝,且将那家府宅冰封了数月之久,烈日曝晒,亦不消融,令人为这胆寒。
岁月如梭,几年过去,迟迟不见凌家拿木炬兴师问罪,众人早将此事淡望。
如今,水琼海邀凌家人来此,一来为示好,二来嘛,便是希望两方动武之时,凌家莫要参与其中。
凌可青笑言道:“劳水家主挂心,家父甚好,只是时常念叨这乾坤局势,说是天元已经够乱,乾坤一地莫要学它一般,重蹈覆辙,叫那异族钻了空子。”
他人不知凌可青这话之意,水琼海又怎么不知,当下冷哼一声,言道:“木炬那匹夫,指使他那宝贝女儿,盗取金家圣物,此乃不争事实,是任由那天元来的小子为祸我乾坤,竟然充当其靠山,轩啸小贼杀我极岩海城城主,他大哥此刻却成了木炬的女婿,这不是诚心与我水家做对吗?可青闲侄莫要忘了,令妹当年是如何离世的。老夫奉劝一句,认清时局,莫要站错了队。”
一席话连消带打,晓之以理,亦有要挟之意,语锋犀利比。
凌可青一笑,不温不火,言道:“我凌家家事便不由水家主操心了,我已将家父的话带到,望水家主三思而后行啊。”四下一看,不知在找寻什么,转而言道:“金水两家同气连枝,今日这等重要的日子,为何却不见金家中人?莫不是已准备动手了吧?”
众人心中一惊,今日乃他水琼海寿诞,若真挑今日动手,倒不失为最佳时机,毕竟那两家今日定是掉以轻心。越想便觉可能性就越大。纷纷摇首微叹,乾坤要变天了。
水琼海不及言语,城主府西侧火光冲天而起,黑烟腾升,喊叫之声随后传出。
众人大惊,这般重大的日子,府邸着火,这事情可大可小,若只是单纯走火,也就罢了,可这春季气湿,走火之事极难发生。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夜来,这事怎的来看,都有蹊跷。
一名护院匆忙行来,在水琼海耳边底声道:“禀家主,有人在府中放火。”
水琼海哈哈大笑,暗道,来了,终于来了,今日便叫你几个小龟蛋死葬生之地。急忙言道:“放火的人抓住了吗?”
那护院而露为难之色,言道:“家主,此事一言难尽,您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水琼海心中一紧,有种不详的预感,再不犹豫,便要随那护院前去,不想护院突然言道:“家主,您看是不是先将那姓卫的小子换个地方关押?”
水琼海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立马言道:“不必,兴许这正是那两个小子投石问路之计。这事你不必操心,先带我去看看......”
护院引路,水琼海抱手致歉,言道:“各位好友,府中发生这等事,实非我所愿,各位开怀畅饮,恕老夫少陪,去去便来!”
众人亦不便留他,均道:“水家主好走......”
......
走火之地,便是轩啸三人先前藏身的处,火势并不大,只是借得衣色,看来吓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