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铎身在别院之中,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这点心事被轩啸一点即破,脸上已有些挂不住,用低沉的声音冷冷言道:“小子,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去,否则等过了时候,就再别想走了。”
轩啸最不惧的便是别人出言恫吓,当下忖道,这世间的老家伙性格如此强硬,动则威胁恐吓,出手杀人。可我轩啸亦非当年那知小儿,先别说他对我尚杀意,就算他真想动手,大不了拼死逃出去就行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轩啸仍是一副若其事的样子,满面笑容,言道:“前辈,你本就是雷家中人,关心雷家的事情乃是天经地义。何况此次我并非为劝前辈而来。”
威压施来,轩啸呼吸不畅,见那雷铎动手在即,连忙言道:“前辈先别着急动手,此次前来,只有一个问题向前辈讨教。”
“有话说,有屁放!”雷铎冷哼一声。
轩啸面色一变,问道:“前辈当看对雷小姐的母亲心生爱慕,即便是她成婚生子,你对她的感情依旧没变,可为何你却不为她报仇?”
雷铎眼角抽搐,怒色横生,握着扫帚的手捏得“格格”作响。轩啸横眼一扫四周,言道:“前辈,你当知道,论实力与境界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何况这院子还有数位隐匿的高手。”话音一转,“不过嘛,我轩啸入这乾坤数月,闹出这般大的事情来,前辈当然会有所耳闻,若我想走,即便再来两位地元境的大能,也难以留住我。”
这些日子,乾坤各地都是有关轩啸的传言,雷铎不但耳闻。且得到的是最确切的消息,对这轩啸,他不敢轻视,也很庆幸,此子是雷家的朋友,而非敌人。
雷铎终是妥协,喝道:“退下!”人影四闪,齐朝那屋外射去,瞬时走了干净。
轩啸从踏进这院中,便已发现院里暗处躲着的众人。这些人应是雷铎的下属。实力境界不低,善于隐匿之术,若轩啸非是天生感观敏锐之人,定然不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雷铎轻一挥手,扫帚顿时不见,将双手负在身后,死死盯着轩啸,少许,目光变得不再那么凌厉。言道:“看来昕儿把当年的事情已尽数说于你听。你应当知道在她母亲的遗言当中,明令她不得提及报仇之事。在她走的那天夜里,我也在场,她只说此事没表面这般简单。雷霆郡之内已乱不堪言,若再为她的死而与木家结下仇怨,必会将雷霆郡身陷万劫不复之地。我不过是雷家的下人,又怎能违背她的遗愿?”
轩啸闻言心惊不已。看来当年之事却有蹊跷,问题的关键便在当初消失的女子身上。平复下内心的惊骇之情,缓缓问道:“前辈爱乌及乌。想必对雷昕之母的闺房好友知晓一二吧?”
雷铎眉眼一挑,讶道:“你这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我当然知道她,她在我雷家住了不少日子,跟丝娜情同姐妹。你突然问起她来,所为何意?”
轩啸冷冷言道:“也许雷家中人一直将雷前辈的死因归咎于‘焦原之战’上,却忽略了此战的起因。雷前辈的密友才是这一战的始作俑者,事后却没了她的踪影,前辈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雷铎心中惊骇比,虽觉轩啸此言乃稽之谈,可又有一定的道理,面色阴沉,久久难以道出一句话来。
轩啸再言,“敢问前辈,雷前辈的葬礼,她的好友可有来参加!”
雷铎沉声言道:“丝娜去世之时,我雷家将消息封锁,她不知晓,也属正常。”
雷铎始终不愿承认此事与那女子有何关系,她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参与到此事当中?
只听轩啸言道:“若我猜错,雷前辈的死讯因是在雷昕接任掌主大位之时,不公而散。即位家主,应当是八方来贺,当时她来了吗?”
雷铎浑身一颤,缓缓摇了摇头,轩啸冷笑一声:“若是她来了,人主可畏,她必是难以承受,众人皆道她是受不了这刺激,加之比自责,这才不敢来。可这一切恰好落入她算计之中。”
此言乍听之下极有道理,雷铎却言道:“她能算计什么?连修行中人都不是,能掀起什么风浪?”
轩啸笑道:“自古有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她的心肠可跟修行境界关。我想以雷前辈的身份,必然不会跟一个普通女子成为好友,前辈能否将那女子的身份如实相告?”
雷铎点头言来,“这有何不能说的,她便是千水郡家任家主的孙女儿,水碧莲。”
轩啸瞬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水家果然又是水家,他们真是处不在啊,幸得雷丝娜临终之时有遗言交待,否则此时雷木两家早就战得不可开交。
多年来,雷水两家素有生意来往,雷丝娜也是在那时与此同水碧莲相识,二人年幼,前者性格开朗,后者沉默少语,这这般的两个人竟然成为话不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