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宛,听话,听话,快回去,前面危险!”
这是谁的声音,怎会让她觉得如此温暖与熟悉。
“小宛,乖女儿,爹爹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啊。”
这又是谁的声音,如此苍老浑厚。
离歌半梦半醒中,像是遁入弥漫了千年的迷雾中,昏昏沉沉,看不清来路,也摸不着方向,只是耳边总萦绕着些让她极其熟悉又使她害怕的声音。
离歌怕极了,捂住嘴巴,强忍着眼泪,慌张无措地在原地转着圈子,就在她想放声大哭之际,突然,有一汪暖意袭向她的肚子,一下又一下,是那么轻,又那么柔,让她不禁想拨开迷雾,看清来人。
离歌终是虚弱地翻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萧莫尘熟悉而柔美的下颏曲线。他下巴处的肆意生长的胡渣已清理干净,只是,眼底那块灰青,让他看起来还是有些疲倦,此刻他瞳孔涣散,正望着某处失神。
侧头一笑,离歌揶揄,萧莫尘对她还真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总是在她面前失神,她若是想杀他,那定是分分钟得手的事。
“萧莫尘。”离歌喊了下他,眼睛弯弯的,笑得一脸满足。
起床第一眼就能见到萧莫尘的感觉真好呢。
“嗯,歌儿,你醒了,怎么样?肚子还疼吗?”萧莫尘面容有点憔悴,深沉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清澈透明,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捧着离歌的脸,柔声问道。
离歌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此刻的两人的姿势与昨晚马车上的一致。她坐在萧莫尘腿上,萧莫尘搂着她,他的手依旧放在她腹上,只不过是中间隔了一块热毛巾而已。
眸光略闪,似波动了一下,离歌连忙移开对着萧莫尘的眼睛,视线微调,落在纸窗上的,上面有轮廓优美的树枝落影,她红着脸回着他:“不痛了,不过有些胀气罢了。”
说完,离歌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耳根涨红。
女儿家的月事本是难以启齿之事,除了身边最亲密之人和一些管事阿婆,几乎无人晓得,可是眼下……
看着离歌稍微躲闪的动作与小心思,他唇边线条微弧,将热毛巾扔回铜盆里,抹干手,便将她的脸扶正,让她的视线与他相对,轻柔的声音似蛊惑地说道:“歌儿,不许害羞,从今日开始,你需将我视为你生命里最为亲密之人,而我亦如此,我们俩今生注定是分不开的,记下了吗?嗯?”离歌与他相对的眸子水光盈盈,摄魂夺魄,令他怦然心动。
不曾想,最先动情之人是她,而如今最离不开放不下的人是他。他现在一见着她,就觉得爱她甚于昨日。
“记下了,我们永远不分开。”离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心里似是抹了蜜那般甜。
“女医说了,近日你饮食需有所禁忌,禁凉禁辣禁油腻,不能多吹风,也不能碰凉水,情绪需控制着,不能大喜大悲,也不能大跑大闹,总之,这几日你先好好躺着,我们不急着赶路,知道吗。”萧莫尘像个敲着木鱼的老和尚,在离歌头顶喋喋不休地叮嘱着,旁人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她坏了身孕了。
小嘴撅起,这女医口中的禁忌就向是为她量身定做一样,她不满地咕哝一声:“就是来月事而已嘛,又不是怀孕了,人家想吃油炸大虾嘛。”
“嗯?歌儿想给我生孩子了吗?”平平无奇的抓重点小能手萧莫尘语出惊人,离歌说了那么多个字,他偏偏只抓到了怀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