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来人是方卓方老将军。
将众人遣退,为了避嫌,皇后只留在安嬷嬷在跟前伺候。安嬷嬷自小跟在皇后身边,皇后也从没把她当外人,而方卓似乎也没有,开门见山,直奔重点。
“皇后娘娘,眼下局势对娘娘不利,微臣不宜久留,只能长话短说。”方卓接过安嬷嬷奉上的茶水,抹下额头的汗,急忙说道。
见皇后点头回应,他接着说:“臣今日接到了一份密信,是来自恶人谷的。”
“恶人谷?”皇后显然有些意外。毕竟恶人谷一直是南楚最大的隐患所在,近几年跟朝廷打得也是不可开交,怎么会给方卓传信联系呢?
“信上写了何内容?”优雅地抿了一口茶,皇后又恢复了淡定自若。
“将方家染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原来那天信王根本就没有抓到三长老,他带回金陵的那个所谓的三长老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假证指认娘娘。”方卓回着。
“呵,本宫倒是不怕他揭穿本宫,本宫心痛的是炼尸房被他毁之一旦。”染着丹寇的长指甲轻轻滑过盖子,皇后眼里阴郁,悠悠说道。
“只要三长老还在,炼尸房还是会有的。”方卓摸着黑里夹白的胡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接着说道:“只是,既然三长老没有没抓,为什么他不与我们联系?”
顿了下,皇后眼里一阵阴厉,轻抬眼皮,声音听不出来情绪,漫不经心地说道:“或许是时机未到吧。好了,三长老之事姑且放一放,说一说恶人谷,他们为何要跟你说这事?有何目的?”
“陈年信里的说辞是,他愿意配合我们,只希望皇后娘娘早日将信王——”摊开手掌,方卓眼睛灼灼,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杯盖,皇后满心疑虑:“世人都知道皇帝有多厌恶恶人谷,他此时提出这样子的请求,居心何在?到底是要真心帮我们,还是存心要害我们,本宫觉得,此事决不可轻信。况且,陈年是什么人,本宫已然与虎谋皮,可不想在与狼为伍了,到时候,指不定骨头都没剩一根。”
听完皇后的一番话,方卓心里有些动摇,陈年行事乖张,城府极深,确实不可轻信。但是他又不想放弃与恶人谷合作的机会,若有恶人谷的介入,相信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说不定,还能接着恶人谷的势力,敲打敲打一下那个分他权利,夺他帅印的年轻将军,洛河。
思及此处,硬气头皮,方卓对着皇后一番劝解:”娘娘言之有理,但是何不换个思路想想。信王在嘉陵得罪了陈年,与陈年结仇的是信王,他有何理要来害我们。况且,最近信王行事风格大变,让人难以捉摸,背后像是有高人在推波助澜,短时间内我们确实奈何不了他。更重要的是,周正南被问斩,娘娘的亲信也被皇上监控起来,眼下我们实在是难以展开身手,但若是有恶人谷的在背后相助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眯起眼睛,皇后做深思状,手不自觉地抚摸起发髻,许久,才启唇:“听你这么讲,倒是有几分理在,眼下的形式确实对本宫不利,而信王嘛,本宫可不想再等他养肥了再斩。最好是在中秋之前,他能跟着那个小杂种永远地消失本宫与我儿眼前。好了,此事交给你着手去办,注意,尾巴断干净些,别被眼发现了。”
“是,臣领命。”停了下,方卓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踌躇半刻,终是问了出来:“娘娘打算将北夷公主拉拢过来?”
皇后点头,不可置否,转而眯起眼睛看了眼他,声音有些冷意,问:“怎么,不可?”
“臣万无此意。只是听说北夷公主甚是爱慕宸王,此事怕是不好办吧。”其实是方卓心里有些不甘心,他为皇后卖命了这么久,他的女儿只能当个侧妃。不过再想想也便释然了,只是太子妃而已,他肖想的可是那正宫皇后之位。
他们方家,定是不会屈与人下的。
不知方卓心中所想,皇后兀自笑着说道:“呵,宸王求皇上赐婚了,而求婚对象是离相的妹妹,可没有北夷公主什么事了,她不来东宫,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