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负手站立着两个男子,脸上皆冰冻如霜。
“北夷公主这事,殿下你怎么看?”先发话这人是离羽,跟萧莫尘一样,因为放心不下,便一直守在账外。
手再次滑过腰间的荷包,萧莫尘眉峰微竖,周边寒气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营帐看,许久才启唇:“她戏演过了。”
“信王之死恐怕跟她脱不了关系。”离羽突然说道。
“是啊,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可是偏偏有些人就爱装聋作哑。”萧莫尘附和着。
手握拳抵唇低咳一声,离羽脸色突然苍白了些,有些虚弱地说道:“皇上是在顾忌唐皇,最近天气开始转凉,北夷慢慢恢复元气,而西凉最近也开始蠢蠢欲动,确实不宜提审公主,不宜与北夷撕破脸,更何况,我们这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离羽说得头头是道,像是关心国家大事,其实又存着些为皇帝辩解的心思。
言罢,萧莫尘扭头看了下离羽病恹恹的容颜,想必是陆风顾忌他的身子承受不住太猛的药劲,所以只是用柔和的药剂给他慢慢解毒,现在解药还没开始生效。只见他惨白的脸在阳光底下近乎透明,瞳孔暗黄,唇色也变成灰紫色,可就算是被皇帝害成这副模样,他还是要处处为他分忧,守护他的江山。
“离相身子如何了?”萧莫尘悠悠问道。
又是一声低咳,离羽回了句:“还好,暂时死不了。”
“宣帝这样对离相,离相还要对他死心塌地,处处为他着想?”萧莫尘都替他感到不值。
苦笑一下,离羽说:“呵,臣倒不是忠于他,是忠于南楚,忠于百姓,想必殿下看出来臣对小宛的感情不一般了吧。”
萧莫尘敛眉,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明明离羽表现得那么直白,歌儿还是看不出他对她感情不纯,还整日甜腻腻地喊他哥哥。
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萧莫尘听着离羽接着往下说。
“十五岁那年端阳节,臣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臣并不是离家的孩子,而是小宛的父亲在门口捡回来的弃婴。那个时候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打得不可开交,好多无辜的百姓都收到了牵连,就是那个时候,命悬一线的娘亲将臣遗弃在离府门口,已换臣生机。”一番话,说得离羽眼眶有些泛红,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人间最难熬的苦难,他既经历过,便会感同身受,便再也不愿让别人重复他走过了这条路。
“可是那个时候,离相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吧,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萧莫尘有些不解。
“是臣父亲.......”父亲二字一说出口,离羽便立马停下了,有些尴尬地补充道:“也就是小宛的父亲告诉臣的。十年前,父亲一整年都闷闷不乐,心里像是藏着许多事,常常愁眉不展,刚开始我们都以为父亲是因为大理寺的案件所烦恼,同年,臣入士了之后便暗中调查此事,才发现父亲的反常与案情无关,在臣的穷追猛打下,他才向臣说出了实情,其实这事,跟殿下也有关系。”
扭头看着离羽,萧莫尘面容有些严峻,语气冰冷,问道:“与本王的母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