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光着上身,抱着臂膀可怜兮兮地蹲在马车下面之人是追风。
昨晚他抱着石狮睡死了之后,不知道被何人将他价值不菲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连家传的铁剑都被人给顺走了。
天一亮,他是在行人的此消彼长的嘲笑中被吵醒的。
真他娘的丢人!那个老头给的酒肯定有问题,我堂堂金陵一酒霸,怎么可能区区几碗就将我放到,啊呸!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果真不能乱吃。
小北刚向萧莫尘解释完,追风懊恼地抱着脑袋,将身子缩成了一团,在马车下面瑟瑟发抖着。
“小北,给他整套衣服来,他丢得起这个人,本王丢不起。”头也不回,萧莫尘冷冷地说道。
原本想赶在宫里的圣旨到来之前将离歌送会府,没想到被追风这一耽搁,刚好错过海公公颁旨的时间,他们刚回相府,海公公便准备起驾回宫了。
“奴才见过宸王殿下,这......”海公公看着萧莫尘怀里熟睡的女子欲言又止。
光天化日,这两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萧莫尘面无表情,冷冷地回了一句:“昨晚离小姐喝多了,暂时在本王府中歇下,公公为何会在此?”
还以为萧莫尘真的不知道皇上赐婚之事,海公公抱拳向他道了句恭喜:“恭喜宸王殿下,皇上给您跟离小姐赐了婚,奴才是来相府下旨来的。”
“既是如此,那有劳公公了,小北。”萧莫尘脸色柔和了半分,偏头喊了下小北。
小北会意,赶紧掏出一把金叶子放在海公公手里,握着他的手,连说几句:“公公辛苦了。”
海公公笑眯了眼,又给萧莫尘行了个礼,道了声谢,才领着他的人离开了。
离歌不在府里,接旨之人是离羽。
将离歌送回房间里,萧莫尘跟追影打听了离羽的行踪,便直直绕过前厅,特意来见他。
今日再见离羽,发现他完全没了往日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
坐在主位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年轻相爷此刻发冠微乱,眼底淤青骇人,下巴处也冒出了凌乱的青渣,面容憔悴,脸色深沉。
他手里还握着刚从海公公手里接下来的圣旨,眼睛盯着地下,一动不动,像是静止了一般,连有人走过来,他都没发现。
萧莫尘兀自坐下,眸色复杂,直直看着主位上之人。
“殿下是来向臣炫耀的吗?轻轻松松就夺走了臣捧在手里护了十多年的人。”离羽视线不移半分,突然启口道。
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萧莫尘不懂,但是他可以将心比心,能够体会离羽此刻的心情,又或许,自己想象中的难过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难得没有挖苦,也没有讥笑,萧莫尘定定的看着他,一脸真诚地对他说:“谢谢你,将她照顾得这么好。”
“呵,为何要言谢,她不止是殿下的歌儿,还是臣的小宛,就算她以后进了宸王府,还是臣的挂在心尖上的人,这辈子,臣都放不下了。”离羽抬起头,表情落寞,脸上挂着说不清的抑郁,眼神深沉无比,一望无底。
萧莫尘心口一沉,听到别人挂念着他的歌儿,第一次心里没有嫉恨,有的只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