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熊广做后,肩膀上的衣服紧绷,似乎再拉扯一下,就能当场崩裂。
“没想到熊广长大后是这副模样。”文运看了看熊广,又转头看旦旦几眼,满意地笑了,“还是我家旦旦好看。”
十八岁的少年模样,五官深邃,如刀削而成,鹰隼双眸,因为常含笑意,而融化了一丝犀利,显得深情几许。
这是一副天生上位者的模样,与文东篱的清俊冷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各有千秋。
文运天天对着这张脸,有时候还会被旦旦偶尔露出来的笑容,迷了心神。
如文运这般,在经历文东篱、李迟暮等绝色熏陶的姝女,还能让她时不时看呆,可知旦旦的容貌,是多人的人神共愤。
“姐姐喜欢看,就多看点。”旦旦笑道,用淡然掩饰着内心的激动。
“看了这么久了,早已经看习惯了。我现在特别期待我的师……我未来的徒弟,东篱小朋友小时候的模样,肯定超级可爱,就是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文运叹息一声,再找不到,估计就是文东篱大朋友,要来山上找她拜师了。
不能参与文东篱的小时候,文运一直觉得是件憾事。若能从小培养,将师尊清淡的性子给磨掉,变成阳光开朗的美好少年,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少年少女!
这才是真正的九亿青年的梦。
旦旦垂眼,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姐姐对这个东篱师弟,是真的很关心呢。”
下山五十一年,文运没有哪一天不在寻找文东篱。
只要听到有关于文东篱的风吹草动,再重要的事情,都会被文运放置一旁。
凤氏商行至今还在帮文运寻找着,文东篱的高额悬赏,在凤氏事务堂中,一直居首位不降。
他们中途也寻到了几个叫做文东篱的人,有五六岁的孩子,也有七八十的老妪,甚至还有二三十的妙龄女子,但是没有一个文东篱是姐姐所要寻找之人。
旦旦又是期待又是庆幸。
庆幸文东篱没有找到,他还是姐姐唯一的徒弟;期待文东篱找到后,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文运如此牵念记挂。
旦旦知道,文东篱在文运的心里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是他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每次想到这里,旦旦的心都会钝痛。
以前小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把它归为是对亲人被人抢走的恐慌与害怕。
下山历练多年,看过了人世间许多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之后,旦旦才肯定了自己的内心。
他对姐姐,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傅,产生了非一般的感情,炽热而不可弃。
旦旦虽然极力压制,每次听到文东篱的名字,心内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涌出酸涩之意,慢慢增多,直至将他整个人皆淹没在那酸涩之洋中。
旦旦垂着眸,双手越握越紧,掌心的血滴顺着拳头的缝隙滴落。
“那个蓝衣男子,竟然是张灵山?这下子肖庭可是踢到铁板了,旦旦,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旦旦,旦旦?”
文运连叫了几声,才将旦旦神思拉回。
旦旦用灵力封住受伤的掌心,再次抬起头时,双眸已经恢复了笑意,对着文运眨了眨眼。
“姐姐说什么呢?刚才我想起从前了,上一次,姐姐似乎也是这么问我,要不要帮他,只不过这个他,当时是熊广。”
文运转了转眼,噗嗤一笑,“好像是这么回事,你记性可真好。现在肖庭熊广已经是一队了啊,帮肖庭就是帮熊广咯,这个与我们有两面之缘的小朋友要输了,你是继续不出手静观其变呢,还是出面打断?”
这次与宗门内弟子打赌不同,两宗门对决,这输了的,可都是御林宗的面子。
“会输?”旦旦这才仔细打量着向华山的那三个弟子,粉色衣服的女弟子,正抱着蓝衣男子的手臂“灵山哥哥”地叫得欢。
张灵山,就是此次破阵的执行人。
“姐姐,那个张灵山有什么特别的吗?”
只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竟然能破掉方浩设下的法阵。
旦旦从不怀疑文运的判断,在旦旦心里,文运就如神一般的存在,她说金丹期的张灵山能破除法阵,就一定能。
文运对于这个世界的某些事情,似乎有着超乎于常人的敏锐力。
旦旦在接触到卜算之后,才恍然大悟,将文运的能力全部归咎于对未来事物的精准卜算能力。他一直努力研究,期望向文运靠齐,如今也已经小有所成。
在所有文运擅长的事务上,旦旦都想与文运并驾齐驱,一起前行。
当文运与文蓝文玄两人聊天之时,旦旦却一无所知,插不上嘴,这种被抛弃排除在外的感觉,他不想要再经历。
那是他最无措彷徨的时候。
“因为他是张灵山啊,以后向华山,不,是整个鸿蒙界,最厉害的阵法大师。”
文东篱在文运面前,曾称赞过张灵山的阵法天赋,文运才特意去了解了张灵山的生平,事无巨细。
张灵山,土火双灵根,传闻张灵山天生对阵法之类,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炼气期时,就能破解筑基期修士布置的法阵。
他后来缔造了许多阵法奇迹,布置了一环套一环,后世五人可破的六连环法阵。
张灵山的法阵天赋,不管是跨越阶层的破解勘破,还是创造了独一无二的各种奇特阵法,张灵山在阵法上的成就,功勋彪炳。
金丹期,就能破除化神期,乃至炼虚期之人布置的不甚精明的法阵,被人叹为观止。
文运这里所说的最厉害,最高超,只是单独指张灵山的阵法天赋,在同修为境界中是属于无敌的存在。
文东篱的阵法造诣也很高,与张灵山在同一修为境界中,法阵布置确实没有张灵山高明。
但是文东篱修为高啊。
张灵山最终止步炼虚,文东篱却一路步入大乘。
同在炼虚期,张灵山布置的法阵,文东篱破解不了,但是等文东篱到了合体大乘,张灵山能解了别的合体大乘的阵法,对文东篱布置的,却也无可奈何。
这正是应了那句话,比文东篱有天赋的没有他修为高,比他修为高的又没有他有天赋。
张灵山的成名之战,鸿蒙界的名人轶事录中有记载,鸿蒙XXX年,在御林宗举行五十年一次的修仙大比前几日,张起灵与御林宗内的几个弟子打赌获胜,从而让前来参与大比的各大仙门,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修仙大比?不就是现在嘛,这可是张灵山的成名之战啊。”
文运正要迈出去的腿,又收回。
已经载入史典,就是已经既定发生的事情,她这个时候冲出去,打断赌约的进行,会不会影响张灵山的崛起,从而改变历史?
可是让御林宗的五个弟子,向向华山的弟子磕头下跪叫爷爷,丢的可是御林宗的脸面,被外人知道了,御林宗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人嘲笑。
她若没有看到也就罢了,看到了,又怎么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熊广五人都进入了齐林峰,齐林峰峰主伍诏安脾气如锻造炉的火焰一般,一点就着。
被他知道了,这五人非得被他逐出峰头不可。
眼见张灵山就要着手破阵,文运想也未想,现出身形向外走去。
“我说外面为何如此热闹,原来是来了几个客人了啊。”
浅笑倩兮,美目盼兮。
美人一出,连风都舍不得吹动恼人的树叶,怕打扰到美人,安安静静。
八人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文运,没有反应。
“姐姐。”
旦旦也现了身形,站在文运身边。
那饱含着柔情的一声呼唤,将众人的神思拉回,看到眼前的男子,众人随即又是一愣。
两人都不应为人间有。
男女站在一起,比天上的金童玉女还要登对。
“文……文师姐。”肖庭激动地大喊了一声。
五十多年未见,文运还是如那天一样,光彩照人。
“文师姐好,文师兄好。”熊广对两人拱手做礼,心中翻腾不已。
比他还小的男孩,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师兄,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还要多,再过不久,可能就要改口叫文师叔了。
向华山的人反应过来,纷纷向文运与旦旦行礼问候。
“真君前辈好。”
“你们是向华山的弟子吧?”
“是的前辈。”
文运淡笑,温婉无双,让一众弟子们,就连向华山的女弟子,洛子兮都不禁脸红着低下了头。
“刚才听到你们好像在打赌,是在赌能否破解阵法进入我这小竹林吗?”
“文师姐,我们不知道您已经回来了,我们这就告辞,告辞。”肖庭涨红着脸,拉着熊广就要离去。
趁主人不在,想要偷偷进入,却被主人当场抓获,这运气也太背了。为何他两次与文运见面,都是他尴尬无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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