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没用没用!」
在不顾自身的拼命攻势下,Saber跟近到了Rider的身前。
「───我还急着回去呢。再见了,鬼祟的家伙。」
对无法开口的对手,Saber挥溢满海色魔力的一斩。
分出胜负了。
连防御、躲避都无法办到。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被亵渎了尸体、苟延残喘的Rider魔力本来就比不上Saber。
再加上被虫所操纵的残躯,根本就做不到Rider本人那般战技高超。
「——消失吧!」
干净利落的——Rider被一刀两断。
那是极其漂亮的分割,从腰部被斩成两段。
黑色的断口扩散而出的大量黑雾,无头Rider——
就此退场。
——的同时。
「────────什!?」
「它」,覆上了她的脚底。
「────咦────?」
维持着斩断的动作,Saber呆住了。
潮湿的空气,瞬间就冻结了。
庞大的恐惧攫住了Saber的心脏。
「啊────────」
无法动弹。
在超越一切的恐惧中,Saber战栗着。
走廊一片漆黑。
就算藉着银白的月光也照不亮的影子。
那是────
她在渐渐消失的意识之中所看到的。
只是瞬间便理解了。
——「它」是吞噬Servant的、天敌一般绝不可能逃过的存在!
影子不停入侵。
「嗯…………!啊───鸣、啊────」
从脚底开始,腐败起来。
脚趾头和两腿的感觉,完全没有了。
她的两脚,已经变成既存这个在世上、又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东西了。
更重要的是,无数的负面情感随着黑影的侵蚀爆炸一般地侵入了Saber的大脑。
弱。弱。好弱。好弱。太弱了。弱死了。怎么这么弱。难以置信的弱。这真的是Saber吗?明明是最强职介居然这么弱?被Lancer击败(好弱)。被Berserker肢解(弱死了)。被Caster吓退(太弱了)。无法赢过Rider(怎么这么弱)。无法赢过Archer(难以置信的弱)。被Assassin以望尘莫及的剑技折服(这真的是Saber吗)。弱、弱、弱、弱、弱——————!!!
以为他会喜欢你?以为自己能得到爱情?以为自己能守护正义?憧憬的对象背叛了自己。亲友背叛了自己。世界背叛了自己。这个世界值得守护?人类值得守护?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呐告诉我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Saber口中,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
不祥不吉之气息,已经开始从Saber身上散发开来。
侵食脚底,伸到腰处的影子。
连月光都能吞噬的黑闇,业已变成她自身。
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诅咒,是「它」最最喜爱的食粮。
那么──已经、完完全全的来不及了。
……影子不断往上攀升。
在蓝色剑士模糊的视线中、
「对不起──小圆。」
像是要寻求氧气般地吐露出后,Saber闭上了陷入死寂的漂亮海色眼睛,然后——
就此沉入昏暗的泥沼里。
***
眼前的是,存活了五百米的,Makiri家的大妖术师。
像自己这样不过学习魔术数年的半吊子是不可能赢得过的。
「真是不幸呐,卫宫家的小姑娘。」
老人令人悚然地笑着。
「本想今晚解决掉Caster,却不想那女人早先一步撤退。人去楼空,害得老朽只得白跑一趟。」
如此说着的老魔术师周围,有着叽叽蠢动的东西存在。
「——本以为是这样。」
不,蠢动的东西不只在脏砚的周围而已。
黑暗的影子,遮断月光而移动着。
「──虫……!」
就算看不到也能知道。
那黑黑的东西是细小、惹人讨厌、聚的密密麻麻的虫群。
这间正殿的四个角落、每一面墙壁,都铺满了比闇夜还要黑暗的虫子。
这里的空间,被吱喳吱喳爬在墙上的虫子声、和肉的腐臭味所支配。
「为什么——先前你不是还说你并不参加本次圣杯战争吗?」
圆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忽略那令人不快的响声这么发问。
「形势在变,小女孩。」
……使虫脏砚明显的现出他的愉快。
「既然『它』已经出来了,那么老朽也可以陪其一起大展身手了。」
「『它』……是什么?」
圆香跟着念道。
「…………」
脏砚没有回答,薄薄的嘴唇依旧表现出愉快的笑容。
圆香大脑转得飞快。
单靠自己,是不可能与整个房间里的几万只虫子为敌的。
只要脏砚一下令,不管怎么抵抗都会被虫子波浪吞了进去吧。
───不对,就算如此。
使尽全力向外逃脱的话,或许可以脱离险境也说不一定。
就算再怎么多,也不过是虫子罢了。
她不认为,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会对一个人类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吧,老朽可以等。你是要相信Saber一定会赶回来呢、还是要用那把武器杀掉老朽呢、或者是要赶走我的虫子们跑到外面去呢。让你选择喜欢的死法也好。」
「…………」
看起来像是圆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这里的态度。
她抚摸自己的左手背。
……要使用令咒吗……?
比起自身安危,她更担心此刻正在哪奋战的Saber。
毕竟对方是那个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会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好。」
如果令咒回应了身为Master的自己的愿望,那么就算用掉全部,圆香也要把Saber叫回到自己身边……!
「沙耶加酱──」
圆香一边瞪着眼前站在黑暗中的脏砚、一边把意识集中到左手。
命令只有一个。
她要现在立刻就把Saber叫到自己面前──!
「啊咧…………………………!?」
发现时已太迟了。
伴随着左手的火热感,被凝聚的魔力照着Master的愿望解放掉——
随着轻微的痛感,颜色渐渐的消去不见了。
「咦────?」
──这是失败吗。
正在圆香怀疑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令咒的使用方法,还是使用方法错误时。
「……哼。不管你怎么做都没用。是不是一被威胁,就会减少十年左右的寿命呀?」
刺耳的笑声。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垂死挣扎的凄厉叫声。
左手痛了起来。
左手手背麻痹起来。
令咒像流血般地,急速的失去色泽。
「这么会────!?」
有种厌恶的预感。
有种厌恶的预感。
有种厌恶的预感。
左手的疼痛。
平息下来的叫声。
「哎呀,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喔。如果你是Master的话,也能判断出来的吧?自己的Servant啊,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的事实啊!」
气息──使虫的老魔术师,伴着肉眼可见的杀气,冷笑着。
「——以及,跟随着自己从者的脚步,一起消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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