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宁进来后,袁伯合上门,上了锁,领着人往主院那边去。
萧青宁不欲麻烦人,拦下了袁伯,“不用折腾了,我随便坐坐就走。”
“不折腾,不折腾,大家伙都想见见姑娘,姑娘不让折腾,他们还不乐意呢。”袁伯乐呵呵解释。
听袁伯这样说,萧青宁也不再拦着,这宅子里的旧人,多是看着她长大的,就是离京的时候,也想着法去见过她,情分不比靖宁侯府那些人。
贺宅如今没多少人,萧青宁也不叫他瞎折腾,直接吩咐做一桌菜,大伙一起吃。萧青宁一开始就让梅初回去报信,多半也料到了这个结果。
袁伯得了吩咐,乐呵着去通知其他人,别看袁伯上了年纪,脚下可一点不慢,萧青宁这样的大家闺秀,可跟不上他步子。
萧青宁认路,自个带着碧云往去前厅去。
碧云虽是贺家留下的人,但没来过贺宅,一路走来,显得有些激动。若成国公府没有淹没,他们这些人,最向往的就是来此,最自豪的也是来此。毕竟他们中,只有足够优秀,才能脱颖而出,被星令主人选中,伴于身侧。
不知情的人,大概永远想不到,萧青宁带在身上的玉佩,便是能号令成国公府暗桩暗卫的星令。得星令者,便是不得这些人真心认主,也能得莫大好处。
萧青宁理解碧云的心情,一时涌上无数心绪,望着不远处那片演武场,更是心绪杂乱。
贺家人丁稀薄,要不了太多院子,南边一片被改成了演武场。演武场有规矩,冬日不扫雪,积了雪便在雪地上练骑射,边关苦寒,外祖父借此训练后辈能力。这规矩,一直留了下来,如今的演武场,一整个冬日不曾扫雪,白茫茫一片,偶有地方露出黄土、石板,萧青宁似乎看见他们在这里习武。
曾经,她也曾在这里看外祖父、舅舅、表哥他们习武演练,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再不见昔年和乐。
碧云察觉到萧青宁心绪不佳,来到这里的激动散去,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地方,于他们而言,是努力的目标,于萧青宁而言,怕是悲伤的源头。
萧青宁曾受的磨难,都是从边关传回噩耗开始的。
“姑娘,奴婢……”碧云自责。
“不用担心,我没事,该流的泪,早流了,而那些欠了命的,也该还了。”
萧青宁回来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两人没多逗留,匆匆穿过演武场,来到前厅。宅子里的人,除了在厨房忙活的,这会都得了信儿,一个个等在前厅,见萧青宁过来,挤了上前,一口一个“姑娘”唤着。
萧青宁也不嫌烦,一声声应着。
萧青宁掌星令,是贺家现在唯一的主子,也是这些人的信念。
这些人,祖祖辈辈忠于成国公府,忠于贺家,与贺家同进退,共荣辱。
受其恩,承其责。
萧青宁不敢负,不能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