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看完状纸,眉头紧锁,暗暗叹气,难怪清平县主忽然变得好说话,原来不是怕了晋王爷,而是在这里等着,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哦,摊上这么些事儿。
孙大人正烦心呢,见卫钦探头过来,顾不上官威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下:你个小兔崽子,就会给我找事,弄了这么几尊大佛回来,愁死人了。
愁归愁,该审的案还是要审,孙大人对晋王爷说:“王爷,令公子暂时不能离开了。”
这鸣冤鼓,响的极是时候,早了慕漾没受罚,不那么遭罪,晚了晋王爷带人离开,也没多少意思。
慕漾挨了十五大板,疼得眼泪汪汪,听说不能立马回府,险些昏过去,“父王,儿子难受,要回府。”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晋王爷用脚想也知道有人在针对慕漾,看着慕漾难受的样子,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言官参一本,直接对孙大人说,“本王要带人离开,我倒要看看你应天府敢不敢拦。”
没有皇命,应天府自是不能对晋王爷不敬,孙大人说:“王爷要带令公子离开,下官不能拦,但是下官接了诉状,便要将事情查个清清楚楚,少不得进宫面圣。”
晋王爷:“皇兄那里,本王会有解释,不劳孙大人费心。”
孙大人:“王爷请便,下官这就……”
孙大人话没说完,府衙外鸣冤鼓又响,众人听见鼓声,心想:不会又是状告晋王府二公子的吧。孙大人额头青筋突突跳动,顿觉麻烦事又来了。
击鼓之人入得公堂,跪下高呼,“求青天大老爷做主,草民刘二柱,状告晋王府二公子强占民女。”
慕漾认出刘二柱,不待别人说什么,冲着人大骂,“你个泼皮,明明是你把女儿送给本公子抵债,如何成了本公子强占。”
这话一出,算是认了这刘二柱的女儿在他屋里,众人看慕漾的眼神变得微妙。感受着那些火辣辣的视线,慕漾只觉衣服被人扒了一般难堪,要不是受了杖责,由人搀扶着,怕能冲上前踹李大石、刘二柱几脚。
“求大人做主啊,草民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好吃好喝养着,如何能把她送给这么个混账东西。”刘二柱大嚎。
有他在前,李大石也跟着嚎了起来,“大人,你看草民这腿,就是被他纵马踩伤的。草民一个庄稼汉,瘸了腿,种不了地,前些年讨得媳妇看草民废了,卷着包袱回了娘家,草民苦啊。”
李大石话落,衙门外吵闹起来。
萧青宁状告慕漾,不能引起百姓共鸣,李大石、刘二柱所诉之事,却切切实实戳到众人心坎上。百姓们不在乎权贵们神仙打架,只在乎自个能否过上好日子。李大石瘸了腿,跑了媳妇,家就不成家了,而刘二柱,被抢了女儿,每每想起都要恨自己无能,也是活得煎熬。
“这也太造孽了,就该好好惩治这样的人,给咱们老百姓一个活路。”
“谁说不是呢,只是民不与官斗,最后怕也是糊涂了事。”
晋王爷听着外面议论,脸色黑得难看,不怒自威看着告状之人,冷声喝问:“尔等受何人指使,来这公堂之上胡言乱语。”
“天地良心,草民所言句句为真。”李大石哭诉。
晋王爷:“那你们以前为何不来击鼓鸣冤?”
李大石抹着眼泪朝孙大人诉苦,“都说民不与官斗,被害得瘸了腿草民自认倒霉。但是,看到二公子被官差带走,草民还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一人告是告,两人告也是告,草民如今除了一条贱命,也不剩什么,早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