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圣宠无双的郡主,一个是为帝不喜的皇子,这两人,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窦太妃为他们请旨赐婚,莫不是昏了头?
窦太妃没有头昏,而是早就有了打算,早在前些日子见过萧青宁就有了打算,今日的事情,也只是让她将这份打算提前实现罢了。
皇帝问萧青宁,“太妃的提议,南阳如何看?”
“南阳无异议,但凭陛下做主。”萧青宁说。
皇帝转而问慕沉,“你又如何说?”
慕沉:“但凭父皇做主。”
“哈哈。”皇帝大笑,看着两人说,“好个但凭朕做主,太妃亲自做媒,朕如何能弗了她的意。”
窦太妃:“陛下——”
“魏安,传旨:六皇子与南阳郡主天作之合,特此赐婚。”皇帝这道旨意,很是敷衍,说完又对两人说,“你们回去也闭门思过,南阳,朕能给你荣宠,也能收回。”
“南阳(儿臣)领旨。”
皇帝拂袖,大步离开,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窦太妃让人扶萧青宁和慕沉起来,对两人说,“你们也早些出宫,回去多喝些姜汤,别着了风寒。”
“多谢太妃娘娘关心。”两人向窦太妃、皇后等人行了礼,告退离开。
两人走出几步,便听见窦太妃训斥众妃。
窦太妃:“你们有什么小心思、小打算,哀家懒得过问,只是你们要记住了,这里是后宫,谨言慎行才是生存之道。”
姜皇后带头,一众人齐应声:“臣妾谨记太妃教诲。”
窦太妃扫过顾德妃、柳贤妃、杨淑妃等人,而后对姜皇后说,“陛下让彻查,既是后宫事,皇后也多费心些,尽快找出那些包藏祸心之人,今儿敢推南阳郡主落水,说不得明儿就敢谋害皇子公主。”
姜皇后:“臣妾明白,这就安排人仔仔细细盘问,定不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
“有了结果,让人来永安宫给哀家说一声。”窦太妃说完这话,带着自己的人回永安宫。
“恭送太妃娘娘。”
窦太妃刚走,姜皇后还没来得及安排什么,有凤仪宫的宫女过来回话。宫女压低声音说着刚刚发现的事儿,姜皇后黑了脸。
姜皇后吩咐宫女,“将你看到的事儿仔细说与德妃娘娘听,既是顾家的人,本宫也不插那个手,由着德妃妹妹自个处理。”
姜皇后说完这话,也快步离开,直接回凤仪宫。姜皇后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般大,在宫里就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一个两个的闹出笑话来。
姜皇后主理后宫,出了这么些事,她难逃其责,生气也是应当的。
宫女走到顾德妃前,同样压低声音,将刚刚说与姜皇后听的话,一字不差说与顾德妃听,顾德妃同样黑了脸。
“带本宫去看看。”顾德妃慌里慌张离开。
姜皇后说了事关顾家人,其他人也不去凑热闹,该往哪回,便往哪走了。这些人里,就数柳贤妃最轻松,悠悠然然回自己寝宫去。
“喜儿,去请右相夫人到玉欢宫坐坐。”杨淑妃说着,进入芳华馆。
杨心月的衣裳被七皇子撕破了,这会儿胡乱裹着破衣遮掩身子,呆呆傻傻坐在原地。七皇子中了媚香,对杨心月下手很重,杨心月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印着一个又一个红痕。
杨淑妃找人拿来披风,亲自蹲下来,给杨心月披上,这里只剩玉欢宫的人,杨淑妃一边安慰杨心月,一边问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芳华馆?”
杨心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觉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在这里了,然后……”杨心月想着七皇子怎么弄疼她的,有些害怕。
杨淑妃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好了,没事了,陛下已经为你们赐婚,咱们先回玉欢宫,有什么话,等你母亲过来一起说。”
听见“赐婚”俩字,杨心月眼底闪现星光,弯了眉眼。
右相夫人听闻女儿与七皇子在一处,先前的不安瞬间无限放大,出了长盛宫,右相夫人追问,“出了何事?”
喜儿凑近右相夫人,小声解释芳华馆的事儿,“七皇子和四小姐成了事儿,陛下已为他们赐婚,娘娘请夫人到玉欢宫商议之后的事情。”
右相夫人怔在原地,一口气少不了,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要不是喜儿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只怕当场就要栽倒。
“怎么会这样?”右相夫人回过神,急步匆匆往玉欢宫去。
玉欢宫里,杨淑妃让人服侍杨心月洗漱,出了这样的丑事,杨淑妃绝不愿让旁人过多议论,杨心月要出宫,也要体体面面的出去。
右相夫人过来时,杨心月已梳洗完毕,那些七皇子留下的痕迹,全都被衣裳遮掩住,只留杨心月眉眼间散着春色,眼尖一点的人儿,这时候都能看出些东西。
右相夫人初闻女儿出事,情绪很是激动,但一路走来,足够她平复情绪,同时想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对杨心月有利。
右相夫人见着杨淑妃,哭着请罪,“淑妃娘娘,都怪臣妇没教好月儿,才让她做出这般有辱门风的事儿。”
杨淑妃听的眉心突突跳,右相夫人将错处归在自己头上,和她刚刚在皇帝面前将错处揽在自己身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淑妃抬头揉揉眉心,很是无奈开口,“大嫂快别这样说,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愿见到,好在陛下为两人赐婚,也算全了月儿心意。今儿的事,本宫也不隐瞒大嫂,两个孩子都是被算计的,还望大嫂理解。”
右相夫人:“还望娘娘解惑,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臣妇的孩子,臣妇清楚,她还不至于——”不要脸的在宫里做出与人苟且的丑事。
杨淑妃不可能对右相夫人百分百的说真话,半真半假说着,“本宫问了七儿,他说芳华馆里有催情的东西,他不小心着了道,醒来时看见月儿,控制不住才做下错事。月儿也说了,她是被人弄昏的,再醒来就在芳华馆了。”
“好好的,什么人要算计他们?”右相夫人不明白。
杨淑妃叹气,“他们要算计的,哪是七儿和月儿。”
右相夫人眼皮一跳。
杨淑妃:“本宫听说,德妃的侄子,今儿也和一官家小姐做出了丑事,皇后娘娘都懒得理儿,直接让德妃去处置。”
比起七皇子和杨心月得了陛下赐婚,只给了闭门思过的惩罚,中了媚香又被七皇子丢出芳华馆的顾辞就要惨的多了,杨淑妃没去看,也从耳目口中知道了一些情况。
杨淑妃继续说,“德妃想算计南阳郡主,被七儿撞破,南阳郡主脱身后,七儿遭了罪。”
“娘娘的意思是,南阳郡主害月儿?”右相夫人问。
杨淑妃冷笑,“七儿说最后见到的人是南阳郡主,但南阳郡主却说没到过芳华馆,还有太妃娘娘为她说话,不是摆明了的。”
杨淑妃可不相信萧青宁那套说辞,落水,也就骗骗不知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