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出什么事儿了。”慕沉听到声音,从书架后钻出来。
萧青宁受惊,说话变的不利索,“没——没事。”说着,弯身去捡地上的手札。
萧青宁慌乱之下,被泛黄的纸张划破手指,殷红的血迹落到手札上,污了几个字。慕沉过来的急快,在萧青宁收起手札前,瞥见那页记录了什么。慕沉将这本手札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加之他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即时因着君无暇记录的杂乱,一时无法将里面的内容都说出来,但只要看见一点,他立马就能知道萧青宁看到了什么。
慕沉从萧青宁手里拿过手札放到一旁,找出止血药给萧青宁洒上。
他的动作,一如往昔温柔,只是萧青宁还是感觉到了他心底压着的怒火。
萧青宁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她能感觉到慕沉不是因着她弄伤了自己动怒,而是因为她刚刚想到的事情动怒。
为萧青宁上好药,慕沉还找出帕子给她包上,然后才问萧青宁,“阿宁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萧青宁想解释,却知道她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她就是那样的阴暗,容不得慕沉身旁有他人。
萧青宁抿着嘴唇,除了一个“我”字,没能再说什么。
慕沉被她的反应激怒,怒而大笑,一手将萧青宁带到怀里,一手落到她的后脑勺,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狠狠吻上她的唇。
萧青宁被迫承受慕沉的怒吻,从这吻里,没感受到温泉池里那种缠绵,只有疯狂的掠夺,似乎要把她拉入深渊才罢休。慕沉吻得激烈,两人都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谁的血迹。
狂风暴雨过后,慕沉放开萧青宁,紧紧禁锢着她,“萧青宁,你不是昭仁皇后,我也不是太祖皇帝。”
“是,你不是太祖皇帝,我也不是昭仁皇后。”萧青宁埋首在慕沉怀里,闷闷道,“我不会如君无暇那般一走了之,我会拉着你一起死。”
萧青宁说的坦然,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不知道慕沉知道了她阴暗的心思,还会不会拥着,她甚至还来得及,趁现在还来得及,他们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也好过将来刀剑相向。
慕沉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而后大笑,是那种很愉快的笑,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笑声里的愉悦。
萧青宁疑惑,不及多想,慕沉在她耳边说道,“好巧,我也是这般想的,若有朝一日阿宁要离开我,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慕沉最先看到君无暇的手札,只当萧青宁怀疑他有朝一日会如太祖皇帝背叛君无暇一般背叛她,才会大怒。但听到萧青宁后来话,便知道自己误会了,萧青宁确实受君无暇的手札影响,对他生出不相信,但这种不相信,又与他猜想的结果不同。
慕沉的心思,不会比萧青宁光明,只会比她更加的……阴暗。
他在乎的,只是萧青宁会不会离开,而萧青宁说的,拉着他一起死,正好与他心底曾不敢诉说的阴暗心思不谋而合。
萧青宁听到慕沉的话,只觉有烟花在脑子里绽放,唇齿间藏不住轻快的笑声。
什么怀疑啊、阴暗啊、害怕啊,都将离她而去,原来她依着的人,也和她有同样的心思,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她愉悦的。
萧青宁抬起头,双手环上慕沉脖颈,踮着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同时狠狠咬了一下慕沉的唇瓣,尝到血腥味才轻轻舔舐她弄出的伤口,就像刚刚怒头的慕沉一般,咬破她的嘴唇,又忍不住心疼。
慕沉放任萧青宁纵火,将主动权交到萧青宁手里,随着她沉沦。只是没人教她这事该怎么做,萧青宁双唇贴在慕沉唇上,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两人挨打极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脸上,慕沉从萧青宁看出困窘,再一次掌控主动权。
这一吻,不若先前狂风暴雨,也不若先前那般克制隐忍,再次交换心意的两人,沉沦在这个吻里。
萧青宁不知何时换了姿势,不用再踮着脚,也不用再勾着慕沉的脖颈,她双手环在慕沉腰间,让两人的距离再近一点,更近一点。
这一吻的时间,太长太长,萧青宁开始呼吸困难,仿若溺水的人,而慕沉,就是她在溺水时抱住的浮木。
慕沉放开萧青宁双唇,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彼此嘴唇的伤口,同时笑了出来。
慕沉低头,额头抵着萧青宁额头,萧青宁双眼瞪大看着他,见慕沉眼里只映着她的身影,看君无暇手札积攒的负面情绪,忽然抽离她的身体。
萧青宁想,她是个有点阴暗心思的人,慕沉也是个有点阴暗心思的人,他们在一起,正正好。若是有朝一日……一起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黄泉路上不寂寞。
估摸着时候不早了,慕沉拉着萧青宁离开,萧青宁走之前,不忘顺上君无暇的手札。
慕沉看她还记挂着君无暇的手札,眸色变深,若不是这个东西,阿宁也不至于有其他的想法。
萧青宁看懂他的想法,先一步将君无暇的手札据为己有,藏入怀中,笑着说,“它可帮了我们不少,你放心,我不会再受君小姐影响。”看故事看到一半,不继续下去,会叫人挠心挠肺的,萧青宁不想知一半,不知一半。
君无暇的手札,让他们更先一步知道彼此心思,萧青宁对此很是感激。慕沉知道她说的在理,也不阻止她将手札据为己有。
两人离开秘辛阁时,天上月至中天,繁星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