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夫人不是寻常闺秀出身,也不是简单的当家的主母,明白萧青宁所为是为西北后,心里感触很多。
能在自身被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时,想的还是远在西北的六皇子,这份情谊,不多见。
萧青宁可不知道定安侯夫人是这样想她的,这时候,她和荣升长公主已到宫门口。而凤仪宫里,姜皇后、杨淑妃和柳贤妃,也得了消息。
是皇帝让人过来传话的,将七皇子府的情况说与她们听。
杨淑妃听完,失态的顾不上在凤仪宫,急急出了大殿,往龙渊宫去。
柳贤妃掩嘴笑了起了,“皇后姐姐,看来龙渊宫要热闹了,咱们也去看看,等着宫人传送消息,终归不如亲眼看一看有趣。”
姜皇后要去龙渊宫,听了柳贤妃这话,问她,“贤妃妹妹只是去看看?”不掺和一脚。
弄不清柳贤妃的意图,不知道她搅和向着谁,姜皇后不大想和她一起去龙渊宫。
“姐姐放心,妹妹这回儿,就只看个热闹,不掺和的。”柳贤妃说。
姜皇后狐疑,“……”她听着怎么那么不信呢。
柳贤妃:“这宫里,也不是十多年前的宫里了,姐姐担忧的,妹妹也担忧。说来,咱们也算同病相怜,只不过姐姐比妹妹好命,还有安皖公主乖巧可人、讨人喜欢。”
柳贤妃话落,姜皇后忽然沉默,脸上露出悲伤。
姜皇后诞下的嫡子早夭,柳贤妃的二皇子也早早没了,说一句同病相怜,也没什么错的。
柳贤妃轻笑一声,“姐姐这会儿伤心,有什么用,若我站在姐姐的位置上,这些年来,绝不叫害死我皇儿的人好好活着。”
柳贤妃有时看姜皇后不顺眼,就是瞧不得她端着的模样的,太子妃应该什么模样,皇后应该什么模样,当真比自己的孩子重要?若是她,不把宫里搅个天翻地覆,把那害人之人揪出来,她就不姓柳。
姜皇后沉了脸,“你知道什么?”
柳贤妃没回答她,转身往外去,姜皇后急急追上去,“你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什么?”
姜皇后知道的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当初还在皇子府,一番彻查,惩罚的也只是一些小人物,姜皇后一直都知道的,暗中谋害她孩子的那个人,还好好活着。姜皇后怀疑过当时府里的所有人,柳贤妃和顾德妃两个侧妃,更是她怀疑的重中之重,只可惜她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要是知道是谁,我的孩子也不会枉死了,我和你,从来不是敌人。”柳贤妃说道。
姜皇后拉住柳贤妃,问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柳贤妃笑笑,“姐姐不是担心我到龙渊宫会碍事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碍了你的事。这个宫里,唯一不可能和我们有仇怨,也就那人了。”
柳贤妃说的含糊,姜皇后却是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意思。
水云宫、汐美人、六皇子……
唯一不会与他们有仇怨的。
姜皇后嫡子夭折时,君灵汐还没出现,而二皇子意外而死时,君灵汐比之早了两三年就死了,六皇子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独自住在了六皇子府。
姜皇后选了慕沉,看样子柳贤妃也选了慕沉。
“谁和你说了什么?”姜皇后问。
柳贤妃:“姐姐都敢赌,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敢赌?”姜皇后还有安皖公主这个牵挂,若是赌输了,亦会连累安皖公主,而她,什么都没有,有什么不敢赌的。
姜皇后沉默。
柳贤妃又道,“姐姐不似妹妹敢赌,姐姐想来知道了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跟着姐姐下注,赢面会大些吧?”
柳贤妃说这话时,有些不确定。
若说姜皇后选慕沉经过深思熟虑,柳贤妃会选慕沉,就简单多了。自柳嬷嬷与她说了那些话,柳贤妃来凤仪宫的路上,都在想那些事情,就在刚刚,皇帝让人来传信时,她下定了决心。当今陛下子嗣少,留给柳贤妃选择的余地也少,她寻找的合作伙伴,若是太差劲,还不如不要。
柳贤妃不似姜皇后,还要为安皖公主考虑,她要考虑的,只是如何报仇。
是的,报仇。
柳贤妃曾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她惨死的孩子报仇。
柳贤妃眼底满是仇恨,姜皇后被吓了一跳。
别看柳贤妃爱搅和事情,那时候,她眼底很干净,没害人的心思,但这时候,柳贤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这样的柳贤妃,姜皇后只在二皇子刚死的时候见到过。
姜皇后:“当年,所有太医都看了,二皇子是病死的,你如何断定是有人害他?”
柳贤妃挑眉,反问,“那所有人都说大皇子的死是意外,陛下已经处罚了护主不利之人,你又如何断定他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问题,姜皇后无法回答,种种迹象,越是表明大皇子之死没有疑点,就越是叫她生疑。
柳贤妃:“不管是你的大皇子,我的二皇子,还是杨淑妃的五皇子,他们死了,一通追查下来,都没有疑点,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至于他们的死是同一人所为,还是不同人所为,不得而知。
姜皇后和柳贤妃没再多说什么,一起往龙渊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