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宁捏着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两字,便放下了笔。
碧溪觉着有些奇怪,抬眼看去,只见纸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江述。
碧溪:“主子觉着江大人有问题?”
萧青宁摇摇头,离开桌案,走到窗边,唤碧云进屋。
碧云进来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先前我让你们调查江述,此事是你经手的,你再给我说说当初收集的信息。”萧青宁说。
调查江述的事情,确实是碧云经手的,但这都过了三两个月,碧云一时也有些没头绪,回想一会,才缓缓和萧青宁说着自己知道的。
江述来自江州,是江州大户江家的一支旁支,家里有几处铺子,说不上大富大贵,也是有脸面的人家。江述自小有才名,都是有迹可循的,并无奇怪的地方。碧云说的这些,萧青宁先前就听说过,脑子里也还有印象,现在又听了一回,印象更深了。
碧溪见萧青宁拧着眉头,很是烦恼的样子,只道,“主子要是不放心,我再安排人去江州,再查查这江大人的过往。”
“可是出了什么事?”碧云疑惑,无缘无故的,萧青宁定不会问起江述,碧溪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碧溪将江宅发生的事情简单与碧云说了,碧云很是惊讶,惊叹道,“这江大人,眼光也太毒了。”仅上元节和慕沉打了一个照面,如今看见离殊,竟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碧溪:“还不是因为他对主子有非分之想,不然殿下也不会对他有敌意,离殊这才露出马脚。”
想起江述说的发现慕沉和离殊的不同,萧青宁忍不住扶额,没想到离殊模仿了慕沉那么多年,竟是在这样的理由下露了馅。
无奈归无奈,该交代的事情,还是要交代,“我先前便让你们调查过他,若这个时候再让人去江州,只怕就不是江大人觉着不被信任了。”皇帝那里能让江述过来,想来也是彻查了的,若她和慕沉再去查江述,只怕皇帝那里会有别的想法。
皇帝能让他们到西北,能让慕沉掌西北军,但萧青宁并不想去试探皇帝对他们能有多容忍。有些东西,是经不起试探的,尤其是帝王的信任。
萧青宁还在想江述的事情,白兰和另一个丫鬟,一起送晚膳过来。
“再添付碗筷。”屋外忽然传来声音。
“你回来了。”萧青宁惊喜,快步往外走,还没出屋子,便撞到慕沉怀里。
慕沉揽住她腰肢,将人捆在怀里,“阿宁,我回来了。”
慕沉抱着萧青宁,有些不愿意撒手,白兰拿了碗筷过来,两人还站在那里,屋里几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碧云轻咳一声,提醒他们,“主子、殿下,先用膳吧。”说完,招呼着碧溪、白兰离开屋子,她们可不想在屋里碍眼。
两人用膳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不过都默契的,没说正事儿,只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生活里的事儿。等白兰她们进来收拾后,萧青宁才和慕沉说起白日里的事情,说起江述说过的话儿。
慕沉听完,只道,“他也没说错什么。”他对江述,确实带有敌意,尽管知道萧青宁和江述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想到上元节时江述看萧青宁的目光,他还是觉着不爽。
萧青宁黑线,她说这么多,这个是重点吗?
慕沉:“他知道便知道了,诚如你说的,他是父皇安排的人手,和京城中那几个不是一路人,就够了。离殊那里,也是时候让他做回自己了。”
“让离殊做回自己,你是打算以后都不让他带你出面了?”萧青宁问。
慕沉:“江述能看破离殊的伪装,以后会有更多人发现端倪,再说了,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也不可能再是应言。”
萧青宁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而如今,慕沉与离殊的区别也越来越大,离殊不与人接触还好,和人接触多了,终归不如当初在京城那般,能伪装的天衣无缝。
说完江述的事情,慕沉与萧青宁说起他这些日子的发现,有些事情,书信中并不好说,比如说鹤云山山洞中埋骨的洞穴,比如说出了积云关,消失在草原中的秘密。
萧青宁听闻鹤云山中情形,脸色忽然惨白。
慕沉:“阿宁,与你无关的,他们撤离的时间,早于你们路过那处时,就算你当时就发现了那里的秘密,他们也活不了。”不然,他也不会与萧青宁说起那里的事情,而会让那个地方,永久的成为秘密,永不叫萧青宁知道。
即便是这样,萧青宁的脸色依旧惨白,大概,她以为自己够冷漠的,终归还是会因为这些无辜之人的死触动。
萧青宁闭了闭眼睛,和慕沉说,“李朗在贺宅,我和他谈过了,你回头去见见他,听他的意思,这西北大山里,藏着的东西并不少。”
“我知道了,会去见他的。”李朗的事情,给了慕沉一个启示,与其盲目的搜山,倒不如多找点类似李朗这样的人帮忙。
贺宅里,李朗还没睡下,忽然打了个喷嚏,直觉没好事,嘀咕一声,“谁在算计爷。”
萧青宁和慕沉就着眼前的事情,讨论着讨论着,又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