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有秘库钥匙,萧青宁和慕沉便没与蓝弈说找到了圣蛊的线索,免得他白高兴一场。
龙渊宫已经整理出来,慕沉见时间晚了,便拉着萧青宁在龙渊宫住下。
碧云、碧溪几个,估摸着萧青宁以后都住宫里了,收拾收拾东西,也到了宫里头。
太上皇妃嫔只那么几位,后宫大半地方都是空着的,而如今,新皇身边只萧青宁一人,以后的后宫,怕是人更少。
慕沉天还没亮,便起身去了金殿,萧青宁醒来时,枕边都凉了。
前几日,萧青宁需要“静养”,便一直没理会后宫诸事,如今进了宫,有些事情便由不得她不管了。
萧青宁用过早膳,正准备往慈安宫去,姜太后身边的兰嬷嬷先找了过了。
“兰嬷嬷来的巧了,娘娘正准备去慈安宫拜见太后娘娘呢。”碧云笑着和兰嬷嬷说话。
早几天前,碧云、碧溪几人便学了宫中礼仪,免得到时候什么规矩都不懂,平白辱了萧青宁名头。
兰嬷嬷一听碧云这么说,也笑着说道,“太后娘娘也记挂着皇后娘娘呢。”
萧青宁来到慈安宫,见着姜太后,按着规矩,给她行礼,只是姜太后没受全,忙亲自扶起萧青宁,笑着说,“一家人之间,哪需要那么多虚礼。”
姜太后在宫里多年,深谙“人走茶凉”的道理,如今,她虽为皇太后,但与慕沉没母子情意,在萧青宁面前摆架子,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吗?至于萧青宁愿意敬着她,她心里头高兴,却不会因此失了分寸。
萧青宁不是嚣张之人,姜太后易懂分寸为何,两人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姜太后拉着萧青宁说了会闲话,便让人送上一些东西,“这些为六宫琐事,以后便要你多操心了。”
至于凤印,姜太后早在太上皇传位的第二天,便将之交给了慕沉,而慕沉也早早给了萧青宁。这些账册、钥匙什么的,是姜太后这几日整理出来的。也算巧了,她昨儿才整理完,夜里便听闻萧青宁留在了宫里,没再往宫外去。
“母后,这——”萧青宁心想,这是不是太急了,登基大典还没准备好呢。
姜太后似是知道萧青宁想法,笑骂她,“这份权利,哀家那时候,多少人争着要,到了你这里,倒似不愿意一般。”
萧青宁:“……”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准备好。
也是这时候,萧青宁才彻底感受到了自个身份的转变。
姜太后:“这些事务,理应叫由你打理,哀家守着,叫个什么事,不过,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多往慈安宫走走,哀家还能不与你说明。”
“如此,便先谢过母后了。”是她的事情,萧青宁没再推拒,应了下来。
姜太后让兰嬷嬷请萧青宁过来,便是为着这么一桩大事,见萧青宁从她手里接过了六宫理事权,很是松了一口气。
姜太后管理六宫多年,一下子将权利交了出去,要说没失落,那是骗人的。只是姜太后活得通透,明白有些东西,她主动拿出来,比过些日子被人找上门来要的好。
萧青宁也是明白人,知道姜太后这么做的用意,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领了这个情。
姜太后又与萧青宁说了一些六宫事情,便借口乏了,让萧青宁也回去歇息。
萧青宁空着手来慈安宫,离开时带了好些东西,因着人手不够,姜太后还安排自个宫里的小太监,帮着将东西送到凤仪宫去。
萧青宁回去时,走到岔口时,不自觉就往出宫的方向去,还是宫里嬷嬷提醒一句,她才意识到自己住进了皇宫,走错方向了。
萧青宁离开后,姜太后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忽然生出孤寂之感。
“若是可以,真想出宫去看看。”姜太后感慨道。
兰嬷嬷:“娘娘若真想出宫看看,等新皇登基大典过后,向陛下说一声,也学着前头的淑静皇太后,去皇家庙宇祈福,想来陛下不会拒绝的。”
兰嬷嬷这么一说,姜太后也想到了前例,一时有些心动,但想到安皖公主,只能暂时压下这种念头。
“等安皖出嫁后,哀家再无牵挂,去庙宇祈福,倒也好。”说到安皖公主出嫁,姜太后忍不住叹气,问兰嬷嬷,“安皖那里如何了?”
兰嬷嬷:“娘娘不让公主出慈安宫,公主不哭不闹,只是宫女送过去膳食,她也不用。”
“她想饿,便饿着吧,如今,哀家不会再由着她性子胡来了。”姜太后冷了脸,“早知道半年前,哀家就不该心软,就该早早为她定下驸马,早早操办了她的婚事。”
皇帝的女儿出嫁和皇帝的妹妹出嫁,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去。
兰嬷嬷:“娘娘嘴上这般说,可还是最疼公主,若公主真嫁的不如意,娘娘也不会高兴的。”
“可安皖,她怎就一心扑在了那江述身上,任哀家磨破嘴皮子,也劝不了半分,这真要等着她点头应嫁,哀家怕要白了大半头发。”姜太后真是恨死了江述。
兰嬷嬷看着安皖公主长大,忍不住为她说话,“娘娘,公主一向死心眼,怕是……难道,就真的没办法成全公主一片心吗?”
“要有办法,哀家能不心疼她。”姜太后叹气,“不说昨儿夜里,安皖还什么都没说便被陛下送回了慈安宫,只看刚刚皇后娘娘只字不问安皖,就能知道那事儿没戏。”
自个的女儿自个心疼,要真有办法,姜太后也不会狠下心。
兰嬷嬷得了姜太后口风,悄悄说与安皖公主听,“公主,娘娘不会害您的,您便听娘娘一句劝,忘了吧。”
她也想忘,只是舍不得,忘不掉。
安皖公主什么都不说,只盯着一处发呆。
兰嬷嬷没法子,将这里的情况,又说给了姜太后听。
姜太后叹气,久久才说了一句,“不管她,哀家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