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标志!死亡蝙蝠!”对方一撇嘴。“你呢?你的翼装呢?你不会就打算穿这件夹克、来跳楼自杀的。”
“报了名后,租一套就是了。”
“呿,‘租一套’?看我的这身,这就是高手和菜鸟的区别。”他咽了咽口水,“我告诉你,菜鸟,我不知道是谁介绍你来的,但翼装搏击可没有菜鸟的生存空间。这里只有高手和尸体。”
接着,他走过来,抬手轻蔑地拍拍蒙击的胳膊肌肉:“光靠这一身腱子肉没用。得像我一样,会飞行。而且想要成为顶级高手,你得会开真正的飞机。你摸过飞机吗?”
“呃,呵呵。”蒙击无奈地咧嘴一笑。
“恐怕你都没见过。”瘦高个儿又是把嘴一歪,然后冲自己挑起大拇指,“我可会开飞机,真的。而且我们头儿,会开真正的战斗机。”
“哦?是嘛。那我得拜会拜会。”
“谁啊?谁啊!就你啊,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啵。”瘦高个儿拿手掌啪啪地在蒙击胸前拍着,转身时嘴里还不闲着,“这一身肉有什么用。到天上都是累赘,跟硬石头一样。到时候钱没到手,小命丢喽。”
蒙击走了过来,从怀中抽出一张照片,翻转过来捏着给对方看:“你认识这个人吗?”照片中是一位黑色长发的少女,带着乌亮镶钻发箍,笑容灿烂迷人。
瘦高个儿抬手去扯,可蒙击没松开照片。他便退后一步:“超级矿坑里头,谁不知道她,‘九号甜心’。”
“在哪里能找到她?”
“哼,原来你不是为了钱,而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他抖着腿,“九号甜心只垂青胜利者,你这样的傻大个儿,活下来都够呛。”
蒙击摇了摇头,没做理会,看来非得拿到冠军不可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面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沙尘蒙蒙辽阔得看不清边缘、下探深不见底。灰黄色坑壁像台阶一样层层叠叠,看上去真的像是供魔鬼进出的地狱之门。这个3.5千米长的巨坑曾经是奥斯特里亚西部的费米斯顿黄金矿,通常称作“超级矿坑”。
现在,这里已经重新改造,成为了“翼装搏击大奖赛”的赛场,真正的地狱之门。蒙击搓了搓手。环境有点冷兮兮的,地上泥水稀淌,穿着靴子的脚被冻得又木又疼。,南半球的这里现在正是隆冬。四处看去,通道周围由冰冷的铁管脚手架勾连相搭,各式彩色射灯和霓虹灯把这里照得五彩斑斓。两旁有身着咔叽色制服大衣的人,双手端着f88s步枪,眼神尖利凶狠。
前面的几处台阶上是观众区,这些人服饰各异、穿着非常休闲。此时无人不亢奋、无人不疯狂。那些黑压压的观众狂喊粗口、大声鼓噪去年冠军的名字:“库帕!库帕!”双手奋力挥舞着各种牌子,上面用猩红色涂刷着“碎颅者”字样。
后排人浪翻涌,黑色的“颅骨旗”烈烈招展。
呐喊声中、聚光灯之上、巨大矿坑的正中央,一个死神般的黑色飞人正在盘旋。他就是“翼装搏击赛”的霸主“碎颅者”库帕。
他头上戴的面具令人印象深刻,黑色全包头面罩、红色火焰眼圈,胡子拉碴的宽下巴暴露在外。身上穿着黑色翼装、黑色尼龙紧身裤,上面涂满红色的凌乱花纹,身上结实的肌肉像充气般把衣服撑得鼓鼓的。而在他的后背上,背着四台紫头铝壳的涡轮发动机和半透明的燃料箱。
在人群的“碎颅”呼声中,库帕身背的四台发动机尖啸着,将他慢慢推升至矿坑的最高点。
就在这时,矿坑的对面有另一个翼装飞人直冲而来。穿着和“碎颅者”库帕差不多,只是衣服上画着绿黄相间的竖条纹。
库帕看到对手冲过来了,两臂上举,双手食指前伸,然后一扎猛子俯冲而去。
人群兴奋了,疯狂地喊道:“碎颅!碎颅!碎颅!”
紧接着,矿坑中央,一黑一绿两个翼装飞人正在迎头对飞。接下来按照正常赛程,两人遭遇后会在空中像跳伞滑翔般进行自由格斗,并一同下坠,快要接近地面时再分开。如此往复轮回,直到其中一方摔死在地面。
在矿坑四周的大屏幕上,分别传送着两人头顶的摄像机画面,距离越来越近。
库帕在俯冲时,慢慢抬起右臂顶出硬石般的肘关节,瞄准了对方脑门。
眨眼间,两者相交错,“碎颅者”库帕顶肘猛击对方头骨。
半空中咯啦一声脆响,绿条纹翼装服挑战者霎时就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软着下坠。
“喔!”“哇啊!”观众沸腾了,他们要看的就是这个,碎颅者一击便砸碎对方头骨,头回合便定胜负。
但是绿条纹挑战者听不到了,他在下坠过程中,燃料箱忽然间轰地炸出一团火球,很快就把挑战者烧成了焦炭,噗嗤一声落在地面。
坑底熊熊燃烧的尸体把蒙击的脸也映得血红。他心里暗道:呵呵,这摊尸体会是自己吗。没这个可能,自己屡遭百日鬼追杀——回想起半年前、飞往新东都的飞机上,如果不是坐在飞机尾部、如果没系好安全带、如果提前给救生衣充了气,无论这里哪个环节出问题,自己就像其他同机人员一样,此时已作海中浮尸——但现在一切都挺过来了。
此时,比赛结束的叮叮铃响把蒙击从思绪中拽了回来。他望着这个超级矿坑,这就是以生命做赌注的“翼装搏击大奖赛”,这就是战后陷入蛮荒废土的奥斯特里亚。这里也是解开“百日鬼”所有谜题的第一站。只有完全解决掉百日鬼,自己才能从噩梦中摆脱出来,才能去找回他珍爱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