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接过杯子时,一位身上穿着红色比基尼裤和红色吊带丝袜的姑娘走了过来,丝袜筒内夹着的钞票不太多:“先生,让我为您跳一段大腿舞。”
蒙击又抽出一张大钞放到桌上:“我要找碎颅者库帕。”他领完奖金后没有兑换零钱,身上都是大面额钞票。
那舞女没有去拿钱,只是说:“库帕就在里面,但回答问题不用付钱,除非你要我一段舞蹈。”
“我很期待,但今天不行。收着钱,你欠我一段。”
说完,蒙击站起身朝内走去。
里间的台旁,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后背全是各种形状的伤疤,有的像被钩子撕开的、有的像被狼牙棒滚过,沟壑纵横。他旁边坐着的人很瘦小,花格衬衣牛仔裤。
音乐声稍微小一些了,耳边能够听到前方有人在大声闲聊。
“……见鬼!见鬼,库帕。你让我怎么办!马上就是你和火焰锤比赛2周年的日子,记得吗,我好不容易才准备好你向火焰锤复仇的、举世瞩目的大赛。我要把你俩的大赛办成翼装搏击史上最大的盛会。碎颅者大战火焰锤!你知道会有多少人来,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结果,你输给了一个没名字的菜鸟!怎么办,库帕!你告诉我咱怎么办!”
“他不是菜鸟,他肯定是战斗机飞行员。”
“我***管不着!全完了,现在全完了。全泡汤了,谁会花钱看一个被菜鸟打败的家伙。”
“不,不是菜鸟。而且他救了我的命。”
“他毁了你!还要让你受侮辱!你没感觉到吗?你进来时,没有一个姑娘迎接你!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找你。”
蒙击迈着步子,朝着这两个人走去。
“你就是碎颅者库帕?”他开口问。
声音不大,但两个人都把头扭了过来。小个子更是蹭地一下从高脚椅上窜了下来,警惕地盯着自己。
那个壮硕的白人下巴很宽,小小的蓝眼睛,一层薄薄的黄头发铺在头顶,从眼角和脖子的皱纹感觉差不多有四十多岁。他皱着眉扬下巴:“只是库帕,仅此而已。”
蒙击笑了笑,他真没有想到库帕是这样一张脸,整体看上去有七分豪气三分笨拙。他一步一步走上前,皮鞋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我想请你喝一杯。”
“你是谁?什么名字?”
库帕的眉头随着蒙击的慢慢接近而越皱越紧,其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举起粗壮如猩猩般的左臂,伸出宽大的手掌,在自己视线中挡住蒙击的上半边脸,只观察下巴:“混蛋,你是‘毒牙’!”
“是的,正是我。”
旁边的花衬衫瘦子叹了声“呴唔。”拍拍大腿,垂头丧气的样子。
库帕又把脸扭了回去:“你这个杂种,是来羞辱我的吗?”他的眼角在微微地抖动着。
“先生,我们并不欢迎你。”矮个子戳了戳蒙击,“他不会感激你,你害得他和我都丢了饭碗,你还想怎么样。”
“行了,老伙计,你让他说。”库帕端起酒杯,背过脸去,“小崽子,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相信委员会已经给足你全部奖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那是让你留下、取代我。我可提前把丑话告诉你,小子,你要是取代我的位置,每场就只能拿十分之一的钱了。而且,总有一天会有更年轻的人来取代你。”
“不。”蒙击摇了摇头,“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谁?”
库帕举着酒杯挨到唇边,慢慢让液体流进口中,同时斜眼看着身旁的蒙击从怀中掏出了一沓明信片,然后举到了自己面前。
“九号甜心,你应该很熟悉她。”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库帕继续用缓慢的节奏抿酒,但姿势极不自然,嘴唇在微微发抖。
就在蒙击觉得对方的反应非常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拉枪套筒上膛的声音。他一回头,看到花衬衫瘦子双手持枪,立刻回身挥臂把对方的枪一把打到了地上。只见那把黑色的格洛克23手枪砰啪摔在木头地板上,咚地弹起翻了个个儿。
花衬衫一看枪已脱手,瞬间冲了上来抱住蒙击,同时对库帕大喊:“老哥快跑!我来缠住他。”
此时的库帕已经离凳半蹲,双眼圆整,嘴微张着,完全没有了碎颅者的气势。听到同伴呼喊,朝那花衬衫瘦子点点头,扭头便往外跑。只见这胖壮的男人像一只白化的巨型大猩猩,在酒内狂奔猛冲,见人就撞。呼呼地冲到一个钢管舞台旁边,完全不顾舞台上的舞娘,扑地跳了上去,顺着舞台冲到后面的连接走廊。
酒瓶碎裂声、怒骂声、舞女的尖叫声混杂一团,完全压过了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蒙击对此感到十分意外,他一把甩开了花衬衫瘦子喝道:“我只是想知道九号甜心在哪儿!”
“你是杀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那瘦子咬着牙又扑了上来。无数问号塞满了蒙击的脑海,但现在没时间犹豫,得把库帕拦住。他猛挥一掌把花衬衫抽翻在地上,对方被这一巴掌打得连连打滚撞在台边上,昏死过去。接着,蒙击迈步把枪捡了起来,插进后腰皮带上,然后朝着库帕逃跑的方向追出去。他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