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几个男生明显在隐瞒什么事实,珂洛伊看得出来,其他有的人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的人肯定是在看笑话。
一转眼间,周围忽然出现了那么多双眼睛在同时看着自己,珂洛伊感到有些惊慌。她就像只迷路的猫误入警犬训练场。所有人的眼神都怪怪的,让她觉得自己是在闹市中赤身**一样。
这种孤独感她从来没有过,简直比在新东都时被尾张组的家伙们抓住还糟。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连衣裙的衣领,往里按了按。珂洛伊真的希望蒙击这时候就出现,能够将她从这里解救出来。
天色阴沉,机场里发动机的啸叫此起彼伏,珂洛伊觉得自己简直像在丛林之中。
这并不奇怪,维多丽雅墙的另一面本就是真正的丛林法则之地。
弗朗西航校里都是年轻学生,状况应该说比外面好多了,毕竟这些年轻人除了想要功成名就,倒也没有什么生活压力。
在安贝利空军基地的时候,那里才是纯粹的丛林社会,但那时候的她不可侵犯。而现在也许被思念搞得心烦意乱,连这几个未经世事的男孩子都对付不了。
珂洛伊有点搞不懂,为什么男孩子会莫名其妙地站在一起。他们很多人之间并不熟识,但却能一下子达成某种默契,共同去对付一位女士。
她放下手臂,重新挺起胸,自己得重新恢复自信,用气势和魅力压服这几个小子。
隐约间,遥远的天际传来了扑突扑突的声音。这些航校的学生很敏感,齐刷刷抬起头朝天上望去。几个人来回找了几圈,有人一指:“救援直升机回来了。”东北面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着距离的接近,逐渐能看见是一架黄底红色识别带的直升机,是弗朗西航校的uh-1休伊,机身侧面写着救护字样。这原是奥斯特里亚空军淘汰下来的旧机种,和驯鹿运输机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此时这副扁脸蛤蟆一样的机身慢悠悠地晃着,双叶旋翼不紧不慢,就像是吊扇在扑腾。珂洛伊心中一紧。归来的救援直升机,那还能是救援谁的呢。刚才他们说,两架sk-37战斗机只回来了一架。想到这里,她拨开人群,向直升机降落区冲去。
旁边的地勤一看急了,大喊着:“小心尾桨!”便也跑了过去。
直升机在降落的时候,高速旋转的尾桨很难被注意,非常危险。
但珂洛伊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她可是追随蒙击的记者。
她跑到停机区标示外围,便停下了脚步,舞动跳跃的铂金色短发划到她的额前,又晃到耳旁,在阳光下泛出美丽的光泽。
抬手拨开头发,再捋捋连衣裙,重新梳理情绪。如果蒙击在上面,她要拿出最美的样子。可是,当珂洛伊刚要想着应该怎样迎接他,心中又冒出了一股无名火,如果真的是他,非得甩他一个嘴巴。但也真的希望是他,蒙击一定得在上面。
那些男生都停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珂洛伊跑开,她那名模般的背影能把任何男人的魂勾走。
旁边的医护人员走了过来,他们得让阿尔赶快回到担架上,他脖子后面还在不断地留血。阿尔虽然看着自己的泰勒小姐被那么多人从后面盯着,心中有点冒火。可想了想,还是躺回到了担架上,一会儿她就会回来找自己,那个时候就是正式表白的最好时机。中巴车走了,带着受伤的阿尔和另外9名实习学生。黄红相间的uh-1休伊直升机也降落了,这次旁边停的是救护车。珂洛伊有些担心,看到直升机的侧门滑开,便跟着医护人员往前跑。
旋翼巨大的风吹袭着,拨乱了珂洛伊的头发,她紧紧盯着直升机上抬下来的人,那个人会是他吗。
她凑上前的一刻,一下子就看到了担架上的脸,把她吓得快要昏过去。那个人也是满脸黑油混着褐色的干涸血迹,一直淌到飞行服上。那还是个孩子,比刚才的学生干部还要年轻。珂洛伊捂着嘴,后退了几步。
那个人不是蒙击。
担架上的人看到医护人员,倒咧嘴笑了:“我没事!擦伤!”
其他同伴接话,七嘴八舌的:“得了,现在威风起来了。要不是那个新来的,你早完蛋了。”
珂洛伊一听,果然还有一个人。她不再打算理会这些男孩的莫名其妙的敌意,只要知道那个所谓新来的人是不是蒙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嘿!大记者,我知道你要找谁。”
珂洛伊连忙转身,回头一看,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透着成熟和一丝狡黠:“你肯定对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也就应该知道那些男生都巴不得和你多说几句话。如果他们告诉你蒙击去哪里,你不就走了吗?你怎么会那么不懂男孩子的心呢?”听到蒙击的名字,珂洛伊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他果然没有死。可面前这个女孩是谁,她和蒙击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