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什么问题?”吴俟隅慢慢的撕下一页纸,每一页都像是撕在了心口上。
“那些毒贩进村的时候应该是蒙了面的,所以可能只有周巧巧一个人看到了毒贩的长相,但是她没有指认出来。
第二,那个说过话的小女孩儿,周巧巧从始自终都没有透露过。据我所知,这是很严重的一个问题。”
“她只有十二岁,她可以什么都不记得的。”吴俟隅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郑桥顿了顿,吴俟隅很少这样尖锐。
“我的班长牺牲前还在给我说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好不容易请到的假,大嫂是穿着婚纱来认领的骨灰。”郑桥很少激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很生硬。
“······”吴俟隅沉默了片刻。
最终说了一句:“什么选择都是错的。”
似乎是想淡化这个话题,吴俟隅看着再饶绍的纸张说道:“故事也算不上十分精彩的。”
郑桥冷了一下,没想到吴俟隅会说出这样的话。
“巧巧说,故事终究是故事,谁都说不了感同身受,也是真的,哪怕是你,哪怕是我,哪怕是······”
郑桥点点头,说道:“所以,你们更坚强一些。”
吴俟隅笑着摇摇头,说道:“让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不会和巧巧一样。她的心中有光,有前进的方向,但那光太暗了,太孤独,我走不下去的。”
“巧巧一直没有说出过的秘密,分享给我们了,日后的每个清明,都不要错过啊。”吴俟隅对郑桥说着。
郑桥开着车看着前方,回答得很耿直:“不能保证每个清明,但可以保证这辈子不会忘了。”
吴俟隅笑笑,不再说话。
他们的车开过天路最美的沙漠,在夕阳的沐浴下,走到了最后那个种满胡杨树的城市。
那是巧巧的最后一站。
2018年8月1日
我在飞机上。
我要回家了。
落叶总得归根吧。
走不回去了,坐飞机会快一些。
信件的地址只有大的地名--胡杨城,我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
大概是为了保密吧。
可是,我离你这么近,怎么就是找不到你呢。
你说,你生活的城市遍地都是胡杨,这些胡杨表面上看上去毫无生机,但却是大漠中最顽强的生命。
他们和胡杨都是战士,一个防御风沙,一个守护人民。
可是,胡杨林这么多,我该顺着那一棵才能找到你啊?
我在边境的风沙中摇摇晃晃,一路走来从没有迷茫和怀疑过的我,开始迷茫和怀疑。
心急如焚。
我住了好多天,四处打听着你们的消息。上网找过了,没有你们,四下问过了,还是没有你们。
关键是,我说不清楚你们是谁。
怎么办?
我不怕花时间去寻找,我怕的是没有时间。
终究还是在老乡的指引下,我找到了一个哨所。
去哨所的路很难走,但我还是走下来了。
在那个哨所我没有找到他。
但是哨所的战士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情,他们说马上会派人来接我。
在哨所等待的时候,我亲身体验了他们的生活。
其中有一个叫小马的,刚刚才过完19岁的生日,入伍一年多。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除了黄沙就是孤独的地方。
他说下连队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刚分配过来的时候也是满心的抱怨,可是后来在日复一日的站岗中,他看着前方别国的领土就明白了。身后一步是我的祖国,这里要有人守着,他就愿意去做那个人。
累吗?我问。
他说,累。
想家吗?
他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