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城跑。”司寇慕听沉声道。
不已无奈的耸肩,跳上马车,‘驾’的一声,马儿快速地跑起来。
司寇慕听的手终于舍得从唇上挪走,此时的他平躺着,双手枕于脑后,面红耳赤的望着车顶,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只有他自己,和纳兰微泠两人的回忆。
此时,在他回忆里的纳兰微泠被如意阁的掌柜安排在雅室里。
雅室里只有一张矮桌,四张厚实的蒲团围绕着桌子摆放。桌上一壶茶、两个杯子。杯里的茶水似乎还有些余温。
纳兰微泠的两只眼睛盯着桌上的茶水,陷入沉思。春霜侯坐在一旁,一脸冷若冰霜。
但从她脸上可以看出,有些恼怒的痕迹。
“姑娘,这如意阁的掌柜怎么还没请来他们的老板,我们等的茶水都凉了几杯。”春霜冷冷道。
纳兰微泠回过神,没有不耐也没有回应,偏头望向左边半开着的窗。窗外有微风徐徐而来。她脑海里浮现着,是小时候的自己,看着娘亲为自己制衣的画面。
似乎很久远,好些细节,她记不起来。自从那三年后,就记不起,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衣裳?
就在今日,她看见了高挂在如意阁最里面的那件,铺满海蓝轻纱的长裙。那透露着优雅底蕴的海蓝色从浅到深一直延伸至裙摆,摆下似有波浪在涌动,不管是否认真瞧那是什么纹样,都会被它弄的眼花缭乱。
海蓝色是纳兰微泠的最爱,可在这个大宋国里,几乎难以见到这种海蓝色。据说是从很南边那里的人制作的染色,因为只有他们见过真正的海。
所以,纳兰微泠想要见见会染制这种颜色的人,可掌柜说,只有他家的老板才知道那人是谁。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春霜算了算时间,抬头看向纳兰微泠:“姑娘,时间应该差不多,我们还要等老板吗?”
“不等了。”纳兰微泠收回视线,起身离开雅室:“你留意一下东席有没有传来消息,我们慢慢走去干果铺子。”
“姑娘,确定我们自己走过去,不坐马车了?”
纳兰微泠默了片刻,才道:“还是坐马车吧!”
她牵住春霜的手,下了楼。掌柜惶恐的上前,将道歉的话说了几遍,还加了一句,他家老板还在忙着,现在赶不过来,还得等些时候云云。
纳兰微泠见到掌柜那刻,很生气的扔出一小麻袋铜钱,麻袋一结,‘乒乒乓乓’的铜与铜的碰撞声响了好一会儿。
接着大声嚷起来,说那件衣裳她要订下,不许给别人买了去。还道,要是老板回来,就去勇毅候府通知她。
短暂的对谈很快结束,纳兰微泠拉着春霜,在掌柜、小生和来客的惊诧下走出大门,上了马车。
“姑娘,这样甩出铜钱,有用吗?”春霜问。
纳兰微泠清冷的小脸划过一丝精明:“我不信在这个都城里,除了老百姓,没有谁不知道,现在的勇毅侯府已非以前的勇毅侯府。现在,我这样看似‘胡闹’的行为不会败坏爷爷的声誉,而是她的声迹。”
“与她对立,不能用算计,不能用暴力,只能用心计,就是娘亲说的心理战。她这样的人,是在各种明争暗斗中长大的,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粒还多,如用前两种方法,我会输的一败涂地。”她肯定道。还觉得,偶尔傲娇的扔那么多铜钱出去,感觉挺好玩的。
春霜眼睛亮了亮:“所以,姑娘最想引的是都城里,所有权势的人的注意力,而非老百姓?”
纳兰微泠唇角一勾:“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