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云起身挡住他们的路,抿了下红唇说:“不用这么麻烦,鸯锦那两件衬衫是买大了,给阿迟应该合身的。”
鸢也挑眉:“那就拿来给我,我陪阿迟上去换,鸯锦是表姐,帮表妹夫换衣服像什么样?”
不知道这段话是戳中了他们什么心思,连姜宏达都忍不住开口:“乱说什么话?鸯锦和阿迟就是姐姐弟弟,你小时候,你妈还把你和你小表哥放在一个盆里洗澡呢,有什么关系?”
姐姐弟弟?他和宋妙云几十年的姐姐弟弟关系都能搞出两个孩子,何况其他。
鸢也原来只是凭直觉判断他们有点古怪,这下子,说他们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她眼带笑意地看了看尉迟,再看去看宋鸯锦:“我在这里,怎么都轮不到表姐,你们怎么都推着表姐上?不会是……别有企图吧?”
宋鸯锦瞪眼道:“当、当然没有,我这不是看你身体不舒服,想让你休息一下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没有就好。”鸢也淡淡的笑意下是浓浓的讥讽,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带尉迟上楼。
两人走后,宋鸯锦就跑到姜宏达面前:“爸,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怎么办?”姜宏达脸色铁青,“你怎么那么没用?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把握不住!”
刚才责骂鸢也的话,转眼就用在了宋鸯锦身上,对姜宏达来说,没办成他交代的事情,就都是没用,都是废物。
宋鸯锦微微咬牙:“还不是姜鸢也黏尉迟黏那么紧,我根本没有靠近他的机会!”要不然尉迟早就被她拿下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顺从的女人?那个男人不喜欢送上门的女人?就算是堂堂尉家少爷也不例外,要不然他怎么会和医院那个女人生了儿子?
宋鸯锦自信自己长得不输那个女人,只要她用手段,尉迟肯定上钩!
尉迟很少来姜家,平时他们也没有见到他的机会,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姜宏达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想了想说:“妙云,你去把鸢也引出来,让她到花园见我,鸯锦,你趁机进去伺候尉迟。”
宋妙云为难:“鸢也好像已经对我们起疑,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引出来。”
“你就说我想跟她聊聊陈清婉的事情,她一定会出来。”姜宏达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的暗光。
……
鸢也带着尉迟去了她以前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她到底是姜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姜宏达还想靠她从尉家拿钱,不敢得罪她太狠,没让人乱动她的东西。
尉迟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四处看了看,桌面上摆着一个加湿器,仿佛是滴了什么精油,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与少女房间的布置倒是相得映彰。
加湿器旁边是一个相框,尉迟拿起来看,原来是鸢也小时候和她妈妈的合影。
姜宏达其实长得不差,要不然也骗不到青城陈家的小姐心甘情愿下嫁,但鸢也更多是遗传她妈妈的容貌,而且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
照片里的她看着才六七岁,长发乌黑自然微卷,披在肩头上,亲昵地和陈清婉脸贴脸,母女都笑得眉眼弯弯,偏斜的曦光映着她们清透的脸颊,容色清艳,如玉生烟。
尉迟嘴角也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鸢也没拿宋鸯锦买的衬衣给尉迟换,她嫌膈应,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找,找出一件半新不旧的黑色衬衣给他,哼声道:“尉总是唐僧肉,到哪里都有人觊觎要吃你。”
尉迟放下相框,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床沿,又挨个解开衬衫扣子,轻声道:“胡说。”
鸢也倚着衣柜看着他,心忖她哪有胡说?宋鸯锦那殷勤的样子,还有宋妙云配合的架势,很明显就是对尉迟别有所图。
这个男人真是祸害,在外面招人,在家里也招人……不过也是,哪怕不论他的身价地位,就单说他这个人,这副皮相,也确实很招人觊觎。
鸢也一撇嘴,将黑衬衫递给他,尉迟却张开手,挑眉示意。
过来伺候啊。
鸢也:“……”
大少爷使唤人还使唤得挺自然。
对峙半响,最后她还是认命地上前,帮他换衣服。
“这件是谁的?”尉迟低头,看她染了星空色的美甲,从下至上扣好扣子,像流星从夜空轻划而过,她呼吸浅淡地落在他的胸口,虽然隔了层布料,但也能感受到温度。
“好像是我小表哥的吧。”鸢也说。
“好像?”
仅此一件的男人衣服,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是“好像”?
尉迟乌黑温润的眸子,有几分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