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吧,你后面的衣服都撕破了。”
朝歌开口,视线落到墨千玦的后背上,露出来的后背,线条流畅坚毅,弧线恰到好处,肌肉紧致,此刻因为体温的升高,病态的白色中,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墨千玦没再多说什么,接过朝歌递过来的衣服,披到身上,衣料才覆上去,喉头立马涌起一口血,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甬道往外,又是石台阶,但是很宽敞,并且修葺得很平整。
还是一路往下。
朝歌越走心里越惊奇,从往山缝跳下来开始,所有的路都是一直往下的趋势,按照现在的位置来算,起码已经往下走了一千多米了,鹿鸣山顶多就八九百米,如此看来神庙以山为依托,但实际上是埋在地下的。
每一台石阶的两侧都镶嵌着夜明珠,但说来很奇怪,这么多的夜明珠,足够把整个空间都照亮了,可是四周好像有什么吸光物质一般,柔光只能顺着石阶延伸,其余的空间,还是一片昏暗,隐隐绰绰的。
朝歌刻意放慢了步子,与走在前面的冷离和柳然保持了四五级石阶的距离。
“玉儿,你不是之前来过吗,你……”
朝歌说着很自然地去拉墨千玦的小臂,才碰到,灼热的体温吓得朝歌一缩手。
朝歌一惊,反手抚上墨千玦的额头,芯片给出了准确的体温——44度!
这怎么可能!
正常人一般40度以上的高烧,人就已经意识模糊了,41.6度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极限温度,再往上器官会开始衰竭,甚至会引发癫痫!
玉儿这个体温绝对不正常啊!
“我没事,走吧。”
墨千玦拉下贴在自己额头上冰凉的小手,沁凉的温度从手心传来,让他舍不得松开。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朝歌还是忍不住开口,“是因为你身上的毒吗?”
“嗯。”
“那你带解药了吗?”
“没有。”
“不吃药会越来越严重吗?”
墨千玦开口的时候顿了顿,把涌到喉咙上的血压下去后才开口,“不会,一会就好了。”
“这什么毒啊,真奇怪……”
墨千玦偏头看向身侧自言自语的人,看她微微蹙着的眉心,看她有几分担忧的神情,嘴角勾了起来,突然,体内被灼烧的痛,好像不是那么令人难耐了。
“不用担心,死不了的。”墨千玦出言宽慰。
死不了,但是生不如死。
“等等——”
朝歌停下脚步,把手从墨千玦掌心抽走,低头在自己腰间的布袋子里一阵翻腾,从瓶瓶罐罐里倒出好几颗药丸,捧着手心里的药举到墨千玦嘴边,“把这些吃了,我不确定有没有用,但至少不会加重病情。”
墨千玦一愣,看着那只白净的小手。
“愣着干嘛,赶紧吃了!”
朝歌有点着急,另一只手伸过来挤开墨千玦的两颊,动作略微粗糙的把药塞进了他嘴里。
滚烫的唇碰到冰凉的小手,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墨千玦心底升起,但朝歌却没觉得哪里不对。
“喏,把水喝了。”
朝歌又从腰间拿出一个比小臂细一点竹筒,长度和手掌差不多,打开塞子,里面装的是清水。
“你怎么什么都带着?”
“这叫不打无准备之战,快喝了!”
朝歌推了推墨千玦的手,催促他赶紧喝水。
墨千玦这次算是开眼界了,这小丫头究竟是何等玲珑的心思,居然能想出这么多造型奇特,但方便小巧的东西随身带着。
朝歌余光瞥到柳然挂在腰后的牛皮水袋,大步跑过去,一把从柳然腰上薅了下来。
“恶婆娘,你干嘛!”
朝歌晃了晃水袋,满意地点点头,满满一袋,几乎没喝过。
“给我了。”
玉儿现在体温这么高,除了降温以外,补充水分也很重要,否则人一旦虚脱,就更麻烦了。
“拿去拿去!”
柳然慷慨地挥挥手,把水袋给了朝歌。
比起冷离这个毫无人性的冰块人师兄,柳然这死孩子其实心不坏,之所以恶婆娘这个称呼没改过来,是因为他不知道叫朝歌什么合适,但这个称呼已经不带恶意了,朝歌不计前嫌愿意想办法救冷离,他心中是感激的。
本来吧,如果喝水的是朝歌,柳然一点意见都没有,可看到朝歌一口没喝,直接把水袋给了墨千玦,这死孩子立马就不开心了。
“都给他喝了,一会我喝什么!”
“放心吧,再往下走一段路,肯定能有水源,渴不死你的。”
芯片通过测算空气里的湿度,得出结论,这里是有地下河的。
“既然有水源,干嘛还喝我的水?”
“地下水没过滤,可能不干净。”
“不干净还给我喝!”
朝歌耸肩,“又喝不死,怕什么?”
“那怎么不给他喝?”
柳然抬手指指拿着自己水袋的墨千玦。
“因为玉儿是自己人,你是外人啊——”
柳然一瘪嘴,“恶婆娘,有必要说这么直白吗!”
柳然赌气地哼了一声,瞪了身后的朝歌和墨千玦一眼,大步往前去追冷离了。
墨千玦喝了两口,把水袋还给朝歌,朝歌晃了晃水袋,还剩大半,又塞回墨千玦手里,“你全喝完了。”
“留着吧,估计这神庙一时半会出不去。”